以托付性命的好友不妨一并约上,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 元礼听司马德勘话头似乎不太像是他说的偷盗财货走路北上,一时间不敢开口应声。裴虔通倒是替他说道:“你那族弟元敏足智多谋又熟知宫中事,此事正好让他帮着咱们参详一二。许弘仁、薛良乃是某的部下,亦是有胆气的好汉,此事少不了他们帮手。某再想想……城门郎唐奉义这人倒也不差,就是不知能否与他攀上交情。” 司马德勘点头道:“唐奉义那里某来想办法,除了他们之外,最好再多拉几个人来。”他说话间看向元礼,元礼这时若是再想不出人选,未免就有些不够诚心。他想了想道:“孟秉与某有些交情,再说他手下的兵马缺额近半,若是圣人全军校阅,只怕他第一个要被砍头,这件事容不得他不入伙。” 裴虔通道:“还有个要紧人物,你们未曾想到,那便是掌管天子印绶的符玺郎。圣人玺印由李覆、牛方裕二人保管,他们若是不能为我所用,这大事只怕还存有变数。” 司马德勘道:“此事亦包在小弟身上,我这一两日便去寻他们说话,必要让他们入伙才是。这事关系着咱们身家性命,谁若是走了风声,你我弟兄皆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放心,大家也不是三岁娃娃,如何不知这里面的干系?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元礼拍着胸膛说道,裴虔通则也点头附和。 此事既已决定,便没必要多留。三人都要找人帮忙,此时便不可多留。各自拱手为礼,约定两日后再来此相见,随后元礼与裴虔通告辞而出离开司马德勘的军帐。等来到外面,眼看左右无人,元礼压低声音道:“裴兄,司马到底想要如何?小弟脑筋素来不够灵光,猜不透这其中关窍,只觉得若是取财货便走,用不上费这么多心思,更用不着这么多人手。人找得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司马就不怕有人向圣人告发?” 裴虔通冷哼一声:“告发?也要有命见到圣人才行。你当咱们几个如今还能到圣人面前去说些什么?到时候不等开口,自己的人头便要落地!” 元礼有些糊涂,不知裴虔通所说是什么意思,裴虔通只好继续解释:“司马这个人有些胆量,但充其量也就是克扣恩赏再就是虚报兵额,更大的祸事绝不敢闯。如今不但想要带兵投李渊,更打圣人印玺的主意,你就不觉得奇怪?这背后若是没人为他撑腰,裴某就把脑袋切下来!元大为人太过实诚,没看出这里的门道。某在司马帐内,就已经猜出他的打算。寻常财货哪里能入李渊的眼?以财帛打通关节,更是形同说笑。就算是圣人所藏奇珍异宝搜罗一空,于这等大事也没什么用。要想取悦李渊,惟有圣人的印玺!司马从一开始说得,便是这个。那等国宝等闲不易夺取,是以他才要多寻些帮手为他助拳。这回你明白了吧?” 元礼这时如梦方醒,随后也明白了裴虔通的意思。司马德勘的身份官职,根本没资格惦记皇帝印玺。就算他一时得逞把宝物夺到手中,用不了多久也会被人连印玺带人头一并夺去。 他不是个糊涂人,平素绝不会打印玺主意,如今居然想要夺玺,想必是有人授意。而这个人既有资格觊觎玺印,只怕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的遮奢角色,绝不是自己所能招惹。这人到底是谁?他所谋究竟为何? 第六百九十一章 屠龙(五十六) 与之相比,裴虔通倒是镇定得多。这固然是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也是因为之前早已猜出司马德勘心思,心中有了准备,这时候也就不至于慌乱。他为元礼讲解着:“李覆、牛方裕与咱们并无交往,又是圣人的心腹,寻常人根本和他们说不上话,更别说拉他们下水做这亡命勾当。可是司马连想都未想,便把此事应下,这又是为何?自然是背后有个大有力量的人物为司马做靠山,司马知道那两位符玺郎不敢颉颃,说不定那两人连同城门郎早已归顺。是以司马才有这份把握,断定他们都会为效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此时推三阻四岂不是自寻死路?再者说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要冒些风险,可大事若成,也有说不尽的富贵。我保举你那兄弟,便是这番心思,你可别怪我。” 元礼心中恍然,裴虔通之所以让自己把族弟元敏拉入这场变乱之中,并非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坑害,而是看出这件事颇有可为之处。自己在其中出力越多,日后所得回报就越为丰厚。 元敏虽是元寿亲生子属于名门之后也得杨广重用,但是为人轻浮,嗜酒好赌,一旦吃多了酒就信口开河,宫中私密之事也敢随意吐露。类似的荒唐事做了不知几次,杨广对其颇为不满,信任也大不及当初。如今元敏虽有内史舍人官职,但实际上和赋闲相去无几,每日闲坐食俸,除此之外再无差遣。 这等境遇于官场中人而言,意味着前程无望。这种时候确实也该想着另投明主,若是能改换门庭或许也有番造化。如此看来,裴虔通方才倒是一番好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