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柏今意的皮肤上划出两道深深血痕。 “你……”柏培云气息不稳,“你简直冥顽不灵!你非要闹到家破人亡才开心,是不是?!” “爸爸。”柏今意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微而冷静,“妈妈还在休息,不要吵,会吵醒她的。我们可以出去说。” “——”柏培云艰难地吞回了话,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压低了,“是,不能吵醒你妈,吵醒了她,再被你气一回,她命都没有了!” 说完,柏培云立刻转身离开。 他又气又急,快步走出病房,走得太快,撞到门框,趔趄一下,甚至差点摔倒。 柏今意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想要去扶柏培云。 可是柏培云根本不等他,自己挺直身体,揉揉膝盖,又往前去了。 于是,站起来的柏今意慢慢坐回椅子上。他沉默等着。半个小时后,柏培云带着东西回到了病房。父子守在病床前,再也没说一句话。 “咔。” 深夜里,轻轻的一声响,没有惊醒已经睡了的柏培云和病床上的梅相真,惊醒了呆在一旁的简无绪。 送妈妈来医院之后,柏今意就让简无绪先回家休息。 但简无绪不愿意,一直陪在旁边,半夜一点多了,才迷迷糊糊闭一下眼睛,也没有睡着,他一出点响动,对方立刻又睁开了眼睛。 “柏老师?”简无绪出声,声音很低。 就算明知自己是鬼,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生恐惊动了什么。 柏今意没出声,他对简无绪招招手,而后轻手轻脚开了门,走出病房。 简无绪跟着出来了。 柏今意又小心,不弄出任何动静地把病房门关上,这才出声: “去你那里。” “去……去我那里?”简无绪怔住。 “嗯,今天不是还没给你擦洗按摩吗?”柏今意,“抱歉,不得不这时候去。” “可是……可是不去也没有关系的啊。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柏老师已经心力憔悴了吧?我那里并不是没有人照顾,柏老师其实不用天天去的,天天去,压力也很大吧?”简无绪小声说,“一天两天不过去也没什么,我们是不是等柏老师的爸妈消消气……” “无绪。”柏今意轻喊他。 “啊?” “去见你,对我而言不是压力和负担。”柏今意,“那是我休息的地方。我今天对父母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很像付出,但那不是付出,那仅是我对我们幸福的争取。” 他说完,换了口气,又问: “今天闹到这样,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柏老师没有错。”简无绪毫不犹豫。 “那你也没有错。”柏今意冲简无绪微笑,“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母亲倒下的时候,简无绪仓惶站立。 而后,一个晚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平常那么喜欢说话,叽叽喳喳,快快乐乐的人,为什么要受到这份压力? 今天的事情发展到这样,如果一定找出人来归因。 或许是他,或许是他父母。 无论如何,都不该把这原因,放到简无绪身上。 柏今意进入了简无绪的病房。 他按照平常的习惯,去洗手间里接了温水出来,浸湿毛巾,再将毛巾扭干,从简无绪的额头开始擦起。沿着额头,擦过脸颊,来到耳后,再擦脖颈。 他一点点擦着,也一点点看着。 看着简无绪的脸,想着简无绪回到身体后的模样……想象中的每个画面,都有着许多的光彩,或者耀眼,或者柔和,但无一例外,是明媚照人的。 这种遐想终止于简无绪响起的声音。 他说: “柏老师,你妈妈,就在门外……她在哭。” 柏今意抓着毛巾的手,痉挛了一下。 想象的画面被打碎了,他又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之中。 一门之隔。 他听不见梅相真的声音,看不见梅相真的影子。 但是他意识到了……他意识到站在门外流着泪的妈妈。 他的手指合拢了。 今天天气真冷,冷得他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不能动弹。 他和简无绪低声说: “帮……帮帮我。” “柏老师?” “帮我把背后随便什么东西,推到地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