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峯摇头:“我父母身体都还好,也没什么挂念的,在这儿待着挺好。” 别冬一方面觉得冷峯可能并不是真的那么“好”,因为他每次说起家里的时候,总是格外冷淡,冷峯的冷淡现在别冬可太熟悉了,就代表着他的抗拒,这能算“好”么? 但冷峯春节不走,别冬又觉得挺高兴,一种无法表述的自私的高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过年,有人陪伴的过年。 司放春节照常做生意,也不回家,他拍了拍冷峯的肩:“心真硬,父母双全也不回去看看。” 听到“父母双全”,冷峯皱了下眉,他是怕别冬对这个敏感,抬头看他,别冬却对他笑了笑,像在告诉他不用敏感。 “你父亲真不管你了?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就这么不管了?”司放说话也直接。 冷峯冷笑了声,手指夹着烟斜斜靠着沙发上,一只手插裤兜里,双腿长伸:“怎么管?我才华有限,以前被他当成牵线木偶,现在难得有了点自知之明,还不能允许我去寻找自我了?” “那你的自我是什么?找着了吗?”司放问。 “木匠啊。”冷峯似笑非笑,似真似假:“过完年我就去找活开工,小冬都挣着钱了,我不能躺着吃白食,也去挣钱。” 别冬听着这话,心里并不是滋味,冷峯是有才华的,他那双手,别冬盯着他细长的指骨,那明明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怎么能去当木匠? 正说着,冷峯手机频响,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他看手机,眉头渐渐皱起来。 “是沅哥吗?”别冬问。 “不是。”冷峯摇头,跟着又笑了,举着手机晃了晃,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提起我家那位老爷子,他还真就显灵了。” “家里催你回去了吧?”司放问,别冬跟着心里一提。 冷峯说:“不是,我早把他拉黑了,估计是老爷子找了别人来试探,玩曲线救国。” “什么人啊?” “一个策展人,圈里还挺有名气,但我没跟他合作过,说年后要来云南谈事情,正好顺道来看看我,话说得挺客气。” “这人跟你父亲认识?是他派来的?”司放问。 “十有八九,正经策展人现在谁还敢沾染我啊,也不怕坏了名声,何况他名气不小,多少大艺术家跟他合作都低眉顺眼的,他犯得着跟我这儿浪费时间么。” “那你怎么回?” 冷峯灿烂一笑:“本着对他的尊重,如实告知,年后我要开工挣钱,他谈他的正经项目,大家不必互相浪费时间。” “这倒也……要不见见再说?”司放劝他,别冬在旁边听着,他也这么想,见见啊,大牌策展人,见见也好。 冷峯却不吭声了,手指快速回了信息,而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消息再来的时候,他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过几天年三十晚上都过来吃饭。”司放跟他们说:“那天晚上不做生意,关起门自己人聚聚。” “行。”冷峯跟别冬都点头,去年除夕冷峯也是在这儿,他问司放:“嫂子呢,来不来?” 司放摸摸头:“我还没跟她说,咳,没脸说。” 冷峯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那我有脸,我去说。”跟着手朝别冬侧脸贴过来,指腹在脸颊上刮了刮,说:“小冬脸面比我更好,也去说说,把青姐请过来。” “行。”别冬笑着应了,侧脸的一溜有些烧,这人真是,好好说着话突然就动手动脚的,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说: 峯哥:老婆脸滑,好摸。 第38章 动了心思 春节前的一阵别冬是真忙,忙到司放这儿的帮厨都顾不上,客栈天天客满,他要管接送,还记着每个客人的特殊要求,得成天守在客栈里,确保客人有啥事随时都能找到他,其他诸如打扫院子打扫天台打扫客房,种花浇树喂每天来客栈讨吃食的猫猫狗狗,收拾公共休闲区客人开party后的一地垃圾,全是他。 饭都没工夫去吃,于是本镇最大的闲人冷峯成了专门给他送饭的小工,送完饭也不走,留下来给别冬打下手,帮着一起打扫院子,后面他自己观察了一阵,不等别冬说,再有客人要接送的时候,冷峯自告奋勇地去当司机,把那个不会开车只能骑摩托的人解放出来,能歇一会透口气。 虽然就一街之隔,冷峯每天准点去司放这儿打包饭盒,他不会做饭,但让司放再忙也得每顿不重样儿地做不一样的菜,前边出去这一趟他把别冬的口味摸得准准的,点菜点得司放直想揍他。 几天下来,司放要再看不出冷峯的异样,他就是眼瞎。 一边在灶台前按冷峯的菜单煎炒烹炸,一边冷眼瞥过去,说:“沅儿走了,你倒是继承了他的心思啊?” 这话含蓄又露骨,冷峯咬着烟倚着门框,话还半藏着,说:“对人好点儿怎么了,我对他不好你们骂我,对他好你们也看不顺眼,也太难了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