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峯脱下背包,以最轻便最快的速度攀上了绳索,到了悬崖上,别冬背上两人的背包,抓住绳索后告诉他:“好了。” 而后他一边往上爬,冷峯在上面将连人带绳一起拽了上去,直到两人都上了悬崖,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疲惫地一起滚在了地上。 果然,不多久,黑熊循着气息一直追到了悬崖下,然而到了这里,它再也没法继续向上,它知道猎物就在眼前,在高处,然而四处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可以上去的路,开始焦躁,在悬崖下发出一声比一声焦躁的怒吼。 冷峯扔有担心:“它会不会能从别的地方上来?” 别冬此时还保有冷静,四处查看过后,很肯定地说:“不会的,如果不爬上来,就要绕很远的路,它没这么聪明。” 又说:“我们生一堆火,动物都怕火光,有火,它们就不敢靠近。” 万幸,冷峯的背包里燃料和打火器都还在,还有水,前一天晚上别冬怕后面找不到水源,把河水煮沸冷却后装进了两人的水壶,今天一天还没喝完,还有没来得及吃的肉和剩下的几节香肠,生了火,别冬去林子里找了些可以吃的野菜,两人可以勉强吃顿晚饭。 他们在附近还发现了一个山洞,不大,但是干燥的,火堆可以就升在洞口,帐篷留在了底下,但防潮垫和睡袋还在包里,那会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冷峯铺好防潮垫和睡袋,两人坐在上面,偎着一小堆篝火吃东西。 底下的黑熊闻到食物的味道,越发狂躁,嘶吼声震慑山林。 “今晚我们不能睡觉了。”别冬说,虽说他几乎可以肯定那熊追不上来,但为了万无一失,又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轮流守夜,峯哥你先睡吧。” 冷峯自然不愿意,两人都不想先睡,于是干脆一起躺在睡袋上聊天。 想想三天前两人还睡在豪华海景房,现在跟野人一样在原始森林里打滚,还被猛兽连环夺命追,冷峯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抱着别冬说:“老婆,这活儿太辛苦了,做完这单以后别干了吧。” 别冬没有跟他辩驳,却主动亲着冷峯,冷峯算是体会到一点儿意思,按住他,严肃地说:“你现在算是摸透我了,明明心里想的是不行,嘴上也不说,还表现得这么主动,你就知道你一亲我我什么都会同意。” 别冬嘿嘿笑着,还是不说话。 冷峯没辙,只能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更凶狠地亲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面时不时嘶吼咆哮的黑熊没声音了,两人屏息静气听了好一会,都没见动静,而后一起起身走到悬崖边上,下方也没见了黑熊摇晃的身躯,“应该已经走了。”别冬说。 直到这时冷峯才彻底松下一颗心,后知后觉的惧意才涌现了出来,他更加坚定了想法,对别冬说:“不管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你再出来干这种活,这简直在要我的命。”万一别冬半道上有个三长两短,冷峯觉得自己能疯。 别冬却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没说话,冷峯以为他在生气,或是跟自己赌气,但这么原则性的问题他绝不让步,又过了好一会,别冬眨眨眼,平静地说:“峯哥,我爸爸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冷峯一怔,别冬跟冷峯讲过很多关于他父亲的事,都是小时候,但他没说过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只说有一天进了林子,就再也没出来。 别冬说:“跟我们今天一样,他也遇到熊,虽然逃脱了,但受了伤,不能动,等到村子里的人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救不过来了。” “如果能早一点找到他,或许他还能活着。” 冷峯说不出话了,他只能抱住别冬。 其实那些记忆已经很久远了,父亲去世的伤痛别冬几乎已经抚平,他只是很想念,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像父亲那样能庇护他,陪伴他的人,常常午夜梦回,他觉得自己永远也长不大了。 “我明白了。”冷峯沉声说,别冬总是让他觉得疼痛,他身上的伤,他犯过的“前科”,他母亲令人头皮发麻的去世方式,现在又加上了他的父亲,冷峯觉得老天怎么能让这么多痛都加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不公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