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娇娇蓦地愣住。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皇帝御驾亲征是大事,不管成与不成,这第一个谏言的人都注定了要承担这份责任。 蒋娇娇不懂分析时局,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她相信谢暎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只是她也很难不担心。 蒋娇娇想到还在前线抗敌的兄长,更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谢暎伸出手,轻抚过妻子的眼角,捧着她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国难当头,我们都不能置身其外。娇娇,我虽不能去上阵杀敌,但也想为大盛江山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我想护住照金巷,护住我们的家,护住那些亲人朋友,护住你还有珩儿。” 蒋娇娇忍着泪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和大哥哥是一样的人。”她说,“我晓得的,若是大盛没有了,那就是我们都没有了。” “嫂嫂能支持大哥哥,我也能支持你。” “你放心去谏言吧,”蒋娇娇吸了吸鼻子,满目水光地望着他,“你是在做对的事,我和家里人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暎想对她笑笑,却不由自主地热了眼眶。 他动情地将她拥入了怀里,心绪难平地说道:“娇娇,若真的有来世,下辈子你也在照金巷等着我,好不好?” 蒋娇娇抬手紧紧回抱住他,一边重重点头,一边带着哭腔应了声“嗯”,说道:“我生生世世都等着你。” “请你吃猪。”她哽咽地说。 谢暎破泪而笑,偏过脸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好,我来吃猪。”他如是轻声应道。 桃蹊巷,陶宅。 陶宜打开刚刚拿到手里的信报,上面只有短短两句话,然而他目光扫过,却倏然顿住。 蒋黎陪在他身边,见丈夫神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过了半晌,陶宜才像是从不敢置信的恍惚中回过了神。 “务青他……没了。”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把这两个字从唇齿间挤出来的,只是话音方落,便骤然掉下泪来。 蒋黎大震。 陶宜口中的务青便是太原府府判,他大哥哥的独子——陶思臻。 她立刻拿过信报迅速看了一遍,才知原来陶思臻是在亲自去组织民兵布防的时候中了北丹人的埋伏,弩丨箭穿心,当场便没了命。 蒋黎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乍然得知这个噩耗,亦不由感到难受和惋惜。 她更忍不住担心陶宜。 蒋黎轻轻为丈夫抹去脸上泪痕,伸手抱住了他,语气安慰而肯定地说道:“你们都没有错。” 抗敌有什么错呢?陶思臻是为大盛江山和大盛百姓而亡的,他从未畏惧过,死得其所。 她不希望陶宜因此而自责,甚至去怀疑他们叔侄主战的立场。 “三郎,”她说,“太原府若没有务青这样的人,只怕撑不到今日。你和他,还有善之,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宁。” “他虽不在了,但你还要为了你们共同的心愿走下去。” 陶宜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抬起手回抱着妻子,视线落在那张放在桌上的信笺,良久,目光愈发坚定。 …… 陶思臻的死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上下。 然而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对三司使陶宜多表达几分慰问之意,很快就又被另一个消息给震惊了。 记注官谢暎竟上奏恭请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