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他和她的眼睛,生的尤其肖像,同样的明昳烨然。 当年在御街上的惊鸿一瞥,令他此生再难忘却。 眼前这个俊朗青年流淌的血液,有他的一半,亦有她的一半。 虽然她早已不在,留于这世间,能供他留个念想的物什亦被烈火焚烧殆尽。 但他们如耀眼烈阳般的孩子,还在这世上。 因为他母亲的关系,霍平枭自幼就与他的关系不睦,他亦没能将他身旁亲自教养至大。 但他和她的孩子,生来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霍平枭没靠他的帮扶,独自在剑南闯出了一片天。 十九岁那年,未至加冠之龄,便一战封侯。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霍家祖辈靠军功封侯,他是嫡长子,虽顺利承袭了家族的爵位,可却自幼多病,十几岁那年的那场重病让他跛足,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他无法像霍闵一样,继承父辈遗志,上阵杀敌,建国立业。 他的一生就如名字一样,良才被困,终年缠绵病榻。 霍平枭却活出了他最想活出的模样,鲜衣怒马,张扬肆意,霍阆其实一直都以霍平枭这个长子为傲。 也当然不会甘于,让她和他的儿子,屈居人下。 “剑南是个好地方,仓廪充实。” 霍平枭不知父亲为何突然这么说,低声回道:“嗯,我在剑南做节度使时,也在各州都置了军屯。” 他说这话时,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锋芒,经年潜藏的野心再难遮掩。 霍阆淡声又问:“你屯的那些田,能够大军吃几年?万一赶上灾年,手底下的兵都得饿肚子。” 这话一落,霍平枭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要特意提起剑南道,他豁然从茵席处站起,难以置信地看向霍阆。 却见他提笔沾了沾一旁的朱红墨汁,往那堪舆图上圈画了几处,嗓音颇为深沉,道:“我早年命人在泸州囤了八百座太仓,戎州亦有七百座太仓,再算上三门峡的那处粮仓,共有各类粟谷稻米一千万石,至少够你的大军和剑南的百姓吃上五年。” 霍平枭冷峻的眉眼微微一动。 霍阆神情平淡,又提笔描画了几条漕运路线,示意他看,再次叮嘱:“离开长安后,记得先把这些水路派人控制住,这些漕路一旦断了,萧家的人就会被迫逐粮,拿你无可奈何。等长安的粮食坚持不住了,为了离含嘉仓和洛口仓这两个仓廪更近,他们一定会迁都洛阳。” “到时你便可向北微扩。” “等你率军到了剑南,即刻就会有百名谋士在你离开长安后,齐聚益州。这些人都是我之前的门客和幕僚,个个都极有才干,比前朝那些只知讲经论典,写策论的腐儒不知强了多少遍。” “他们的年岁都比你长,你虽会成为他们的主上,也切莫骄亢傲慢,免得失了人心。” 站于一侧的苏管事听着霍阆对霍平枭的叮嘱,和事无巨细的安排、筹算,不禁瞠目结舌。 原来这几年霍阆的隐忍不发,都是在为大公子的将来谋划。 几句话就将他的前途指明,避免他会走弯路。 霍阆又对霍平枭叮嘱了许多,包括切莫同与剑南有接壤的逻国硬刚,他们的君主仓煜亦是个能征善战的骁勇之人。 且霍平枭率领的狼骑团中,将领固然个个威猛,以一抵千,但普通步兵和骑兵的武力,照逻国的兵种还是差了些。 一旦与其相争,很容易就会两败俱伤。 听着霍阆的这些叮嘱,霍平枭不易察觉地攥起掌骨,手背逐渐有淡青筋腱贲出。 他紧紧地咬着牙,未发一言,没在霍阆的面前情绪失控。 ——“萧家气数已尽,只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