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窥伺、跟踪的恐慌感好似他的错觉。 却又让他每每回想,便头皮发麻。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后背一寒,他不敢再想,一路加速跑向一间院子,还没扣响木门,门便“嘎吱”一声,从里面拉开。 暴雪后的天黑的格外早。 近一个月都是下午五点左右就入了夜。 门后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生低头看着他,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眉头顿时皱起。 “着什么急?” 把他拉进院子,堂屋点着油灯。 昏黄的光亮洒在男生脸侧,印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着不知名的情绪,沉默了足足两秒,他才道:“你这衣服……?” 叶珏看着身上黑红相间的花袄,小心的说:“今早爷爷给我找的。” 纪珩抿着唇,帮他拍掉背后的雪花,头也不回的喊:“王老头,你以后管好你自己!” 叶珏一惊,扯扯他的衣袖:“……哥!” 黑发黑眸的男生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似恨铁不成钢,带着他往堂屋走:“别说话。” 纪珩脾气向来不好,叶珏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当年村口有户人家养了条恶狗,喂也喂不熟,连自家人都咬,更遑论从未接触过它的村里人。 叶珏和纪珩有次放学回家回晚了,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到村门口时就看见这恶狗虎视眈眈的瞪着两人,一副迫不及待张口咬人凶样。 …… 时隔一年,那天晚上的情形历历在目。 总之,自那以后,那条恶狗再也没冲纪珩叫唤过。 叶珏也不敢再惹纪珩生气。 被纪珩领进堂屋,堂屋角落的凳子上,穿着军大爷的老人乐呵呵的抬起头,看着叶珏:“小叶来了啊?” “爷爷,”叶珏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油灯昏黄,缺了个角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盘花生。 前两天夜里大降温,老人身子骨扛不住,第二天早上便感了冒。 纪珩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家照顾他。 “早就好了,别看我年纪大,身子骨可好着呢。你呢,穿这袄子今天还冷不冷?” 叶珏摇头,哄着他:“一点也不冷,暖和。” 老爷子高兴地直乐,一旁冷眼旁观的纪珩嗤笑一声,示意叶珏过来,站到他身边。 甫一站定,他就听纪珩对老爷子冷言冷语:“你自己看看好看吗?” 叶珏:“……” 黑黑红红的花袄穿在身上确实有些奇怪。 要不是叶珏模样清秀干净,想来也是镇不住这股花哨的气息。 老爷子慈爱的表情顿时一变,烦他的紧,毫不客气的摆摆手:“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过去。” 纪珩懒得惯他的倔脾气,皱着眉头问:“这袄子从柜子里拿出来洗了没?” 老爷子眼一瞪:“……” 不等他开口,纪珩又道:“衣角都发霉了,你知不知道发霉的衣服有细菌,到时候手一碰上去,再去吃个饭喝个水,生病了算谁的?” 脸色一变,老爷子这次没再说话,闷头抽了口旱烟。 叶珏有心缓和气氛,扯扯纪珩的衣袖。 男生不冷不淡的低头睨他一眼,条件反射的把话咽回去,他小心翼翼的冲纪珩笑了笑。 “……哥。” 盯着他这幅卖乖讨巧的样子看了会儿,纪珩捋平了心气,偏头跟他说:“堂屋熬了粥,你去换衣服,换完衣服来吃饭。” 莫名有几分不安,叶珏看看凳子上不出声的老人,谨慎的问:“饭做好了?” “嗯,”语气里有几分随意,纪珩漫不经心的点头:“我就随便做做。” 去换衣服的动作一顿,叶珏脚步顿转,同他一块进了厨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