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他刚回家,就收到简宁发来的消息,书包也来不及卸,他便马不停蹄来到她家,里面还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为不让简宁看穿,他调整呼吸,振了振心神,半晌,才终于敲门。 门开后,他还装做公事公办的样子,冷静地问她点心在哪里。 谁知她一把将门关上,在里面又一阵乒乒乓乓,折腾了好久。 简宁家在五楼,他们两个人出了门之后,走走停停,下楼速度慢得出奇,五分钟过去,才走到三楼。 此时,简宁拦在他面前。 陶江的视线飘忽不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地来到她家门口,走了一路,还没等自己想清楚,就已经站在门外,他可以选择转身就走,但还是敲响了门。 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不由自主。 陶江淡淡地开口:“哦,因为我妈给我发了消息,说让我来拿。” ……骗人。 简宁的黑眼珠斜睨着他,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松。 什么点心,全是她乱编的,连自己妈都蒙在鼓里,陶阿姨怎么会知道。 简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要不是她做的局,否则又要被他蒙混过去,哼,可恶的陶江,承认他是特地赶来的,有这么难吗。 简宁不慌不忙地长哦了一声,笑得胸有成竹。 看着眼前不明深意的笑容,陶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似乎跳进了一个谋划好的陷阱。 后面有人上楼,简宁轻巧地向右挪了一步,给人让路,等那人走远,她突然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想到吴勉和那个没名字的男生,陶江的步伐突然一顿,下意识地反驳:“吃什么醋,我才没有。” 简宁笑得意味深长,没接他的话。 有了刘凡的点拨,简宁那迟钝的脑子,就像坐了火箭一样,突然开了窍,直逼外太空。 “我说真的,我和吴勉真没什么,不就是和他保持距离嘛。”简宁说。 入了秋,天越来越短,还没六点,楼道里昏暗朦胧,看不清眼前的人。 其实站在简宁家门外的时候,陶江就已经下定决心与她讲和。 这些日子,他们闹了矛盾,他假装不在意,心里想着,她爱和谁说话就跟谁说话,她爱跟谁走得近就跟谁走得近,他才不在乎。 可他就是忍不住将目光朝她的方向投去,看见她对着别人笑得没心没肺,然后发现他就在不远处时,她又立马收回笑脸,漠然地从他脸上掠过,陶江又气又郁闷。 自从结束暑假,陶江觉得自己的待遇还不如以前,且越来低等。 他们两个人不同班,相处的时间本就少得可怜,还要在学校避嫌,偶尔得空走在一起,也有无数的话想说,一来二去,那些需要好好思考的事,如同一叶障目,逐渐被他们隐在脑后。 可他现在已经想好了。 陶江看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是我考虑不周,吴勉的事,我来处理。” 继而他别开眼,很轻地叹了口气,像服了软:“但我不愿意看你在别人面前和我装不熟,哪怕正常地点个头,挥挥手,笑一笑,也好过目不斜视。” “我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赌气和作对除了内耗,百无一用,你总是不甘落于下风,什么都要与我争个高低,我知道,所以我会一直让你占上风。” 伴着掷地有声的承诺,陶江也一步一步离她更近,脚尖抵着脚尖,目光如炬。 灰白的墙上,被拉长的两道侧影合为一片轮廓,有些不真实的模糊。 简宁落入一个温暖而寂寥的怀抱,她的身体蓦地僵住。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