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作对, 最后却被习惯打败, 叛逆半路夭折的时候。 陶江有,那是一种既依赖又反抗的矛盾体,笑非笑, 忧且忧。 陶江的叛逆姗姗来迟,不是想象中的一蹶不振,不是像行尸走肉般的浑浑噩噩,他不妥协, 以一种独特的坚持,清醒地抗争,即便是义无反顾地跋涉在昏暗无尽的原野上,也要有风骨地站着行走。 他像疯了一样,整夜整夜地学习,不眠不休,完全不觉得累,仿佛回到了准备竞赛的那段时间,他没办法让自己的脑子停下来,时刻绷着一根弦,他也不敢阖眼,因为入睡就会做噩梦。 在陶江连续失眠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他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眼皮越来越沉,手中的笔啪嗒一松,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浅,好像被梦魇住了,梦里听到有人喊他:“陶江?醒醒。” 可他睁不开眼睛,眼皮很沉,脑子也很沉,声音反而越来越清晰,不停地在耳边回荡。 陶江皱皱眉,头往胳膊更深处埋,直到他被人推醒。 陶江不耐烦地睁开眼,习惯了黑暗的视网膜被强光闯入,刺得他眼角酸涩,闭眼缓了缓,适应了环境的通明后,又睁眼,环视屋内一圈,没人。 他以为自己幻听,没在意,合上书,关了灯,上床睡觉。 刚合眼没几分钟,又有人轻唤他的名字。 “陶江?醒醒,是我。” 陶江顿住,回味了一下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又觉得不可能,或许是自己睡迷糊了,他翻了个身,没搭理。 “别睡了,听到没有!”熟悉的声音有些抓狂。 陶江不堪其扰,起身旋开床灯,看见书桌前坐了个人,正笑看着他。 是简宁。 陶江似乎对她的凭空出现并不诧异,他静静地卧在枕边,细细地看她,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了。 简宁穿夏季校服,黑亮的长发垂至腰间,翘着腿,正支着下巴和他对视,唇边的弧度旋出两个涡。 他记得上次见她,她还是短发,短短几天,她的头发居然变得这么长。 似乎预料到陶江会说什么,简宁机敏地扑到床沿边,食指竖在他的唇前,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问他去不去海边。 陶江回头,顺着窗帘的间隙看了眼窗外。 漆黑暗沉的夜晚,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挡得不见踪影,整座城市在沉睡,天地间混沌迷雾,汽车呼啸而过的风声消逝在耳边,平静如初。 江州市没有海,陶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眼前的姑娘太真实了。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想伸手摸摸她的眉眼,即将触碰到时,他又倏地缩回手。 不等陶江同意,简宁支起身,用了点力气,把他从床上拖起来,不由分说地带他飞奔出房间。 陶江没有抵抗,那些痛和怨风流云散,沉寂在这个清凉的午夜,他本能地跟在她身后。 像以前一样,他们冲下楼梯,冲出小区,疾驰在空寂的大马路上。 他们跑得很快,一转眼,旷阔的的公路上,没有一辆车。流星赶月的背影,左侧是山影,右侧是涛声,夜风吻过每个毛孔。 陶江不知道被她牵着跑了多久,他迎面吹着凉风,却觉得很热。 他们绕过山峰,越过原野,撞见海平线漫无边际地迤逦,锁进黑墨般的天幕。 她真的带他来看海。 涛声依旧,陶江觉得自己的脚有些痒,他回看身边的女孩,发现自己和简宁正光着脚站在细沙上,一只拇指盖大小的螃蟹在拱他们的足尖。 简宁被抓得有些痒,大笑着跳脚,她踏着浪花,水珠溅在他们脸上,冰冰凉凉的咸涩味。 简宁的校服变成白裙,她越踩越来劲,挽起裤腿,朝陶江身上踢水,兴奋地大喊:“你知道这是哪吗?” 陶江低头,看着身上湿透的蓝色校服,有些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穿的校服,但他没在意,回答她:“不知道。” “这是美人海。”简宁突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看向他,眼里有些忧愁,“听说这片海是美人鱼变的,听说每个男人都会被她吸引,所以来这里的情侣最后都会分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