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周围又有什么? 魔神觉得荒唐至极,昭渊帝一介凡人,此刻挟人间之力而来,才让他不得不分了些心神,可他的本体却到底还在不远处,又怎会忽略这周遭的动静? 彼方血河之上,残魂破碎,无色无味的毒洒落而下,喷火花大片大片地逶迤。 隐约又有梵音姗姗来迟地响起。魔兽群中,剑影刀光,血溅三尺又落,血海比此前色泽更深,已是最明亮的光也无法照透的浓浓。 群山已倾,那怪力神鸟似是有些力竭,却依然调转身躯,摇摇晃晃向此处而来,振翅而起时,身躯微歪,却依然遮天蔽日。 谢琉身上的铁锁已经断了大半再半,只剩了最后两根,若是全盛时期的谢琉,或许能与他过两三招,却也仅此而已,更何况此刻遍体伤痕累累,不足为惧的模样? 魔神思忖片刻,难道是让他看那鸟?难道这傻小子以为,那鸟便能奈何自己? 便是上古神鸟的血脉又如何?沦落到用头撞山的鸟,恐怕神性早就已经失,空留这样一具巨大却无用的身躯。 魔神嗤笑一声,才要抬眉,却倏而顿住了眼神。 不对,都不对。 要看的,是在他分明依然凝神之时,他周遭已经彻底变了的天地符线! 一片雪自高空而落。 分明源火才燃尽群山,分明热血才染红血海,这天地之间,又怎会有雪?! 下一瞬,魔神本体的眼前,已经骤而出现了一道身影,一道近乎毫无章法却分明让他避无可避的剑劈落下来! 他的魂体在傅时画体内,在与昭渊帝的人间之力相搏厮杀的同时,竟还有第三股分明微弱,却无法被忽视的力,将他完全地禁锢住,让他的本体与魂体意识在这样的一瞬间,彻底失去了联系! “你们顶着他的脸,说这样的话,笑这样的声音……真的很让我恶心。”虞绒绒手握渊兮,一剑落九天! 魔神急退,剑风却也已经在他脸上的面具上,留下了入木三分的深深一道! 面具上的那只眼睛被斩裂开来,下面的火色被劈成两片,天地之间的魔气都随着这样的一剑落下而有了瞬息的顿挫! 有血自那面具中滴落,恰好坠入面具上的火海之中,再一点点落下,最终掉在了血海之上。 滴答。 “你要与天斗,你自去斗,与这天地何关?与我和傅时画何干?”虞绒绒怒气冲冲道,她旋身再进,衣袂翻飞,长发披散,环佩乱响:“你不在乎这天地,我在乎。因为……我有想守护的人,想再看一次的雪,想再走一遍的路,再爱一世的人。” 天地之间并不安静,但她的声音,却落入了每一个在魔兽群中苦苦坚持的人的耳中。 血影重重,经过这么久的厮杀,所有人的眼前几乎都只剩下了一种色彩。 但是随着少女的声音,大家好似看到了极北的雪,落花的路,父母高朋,兄弟姐妹和自己……还没来得及诉衷肠的心爱之人。 那本就是他们之所以战斗在这里,寸步不退的缘由。 修真之人,六根清尽,斩断凡尘,却并非冷心冷血,无情无义。 “这世间的花当然都会枯萎,一如所有的生命。你可知踏入道途的第一个境界为什么会被成为万物生?”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万物随缘而灭,才有万物生。修真是缘,缘却从没有不灭不尽之说法。这才是道法自然。这才是生命永恒,天地永恒,人间永恒。” “想长生?想做这天?想永远主宰天下?” 虞绒绒不再继续说下来,只是一声长笑,笑中自已道尽了未尽之意! 她持剑举笔,笔尖有剑芒三尺,有剑意三丈,有剑气冲天! 此前,她向着魔神本体出了无数箭,而她自己,也被打落了无数次,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