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被人叫醒的。 还未睁眼便被人可劲的摇晃,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他茫茫然睁眼,看清身前的人,懵然道:“齐大哥……” “醒了。” 阳春愣了片刻,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像身上着了火一般蹦跳起来,四下里一望,满头满脸的冷汗:“清酒姑娘呢?清酒姑娘呢!” 齐天柱手里拿着那把两仪剑。鱼儿便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那只沾了血的玉箫:“我们到的时候,这里只有你。” 阳春回想起昏迷前一刻的事,如遭雷击,跪坐在地上,好半晌回过劲来,垂着雪地,张口怒骂:“这帮没人性的狗贼,连清酒姑娘的尸身都不愿放过,好歹毒,你们好歹毒啊!” 鱼儿朝后退了两步,堪堪站稳,调整了呼吸,仍止不住声音发颤:“阳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阳春正沉浸在自己悲愤之中,哪里注意到鱼儿异状,他爬过去抱住鱼儿和齐天柱的大腿,涕泗横流,哭道:“齐大哥,鱼儿姑娘,小弟对不住你们啊!” 鱼儿咬着的下唇几欲见血,身子摇晃着便要跌倒。她身侧一人连忙扶住,担忧道:“少庄主。” 宫商抱着瑶琴‘裂石’,他心中虽急,语气依然温和:“阳春,你先将事情经过清。” 阳春抽抽噎噎,将如何救出清酒,清酒如何重伤,如何奔逃至此,如何遭人偷袭,晕了过去,简略告知。 鱼儿目光远眺,这来去只有一条路,两边是雪林,来路他们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去路有烟雨楼的人拦住,再就是两侧雪林…… 鱼儿望到一处,神色一凝,慌忙走去,步子凌乱。 路边积雪之上有两三点鲜红,往前走两步到雪林之中,前边细碎的落了些血迹,如散在雪中的血红浆果。 鱼儿整个身子如坠在冰窖中,感觉迟钝,但脑子却格外清晰。她足尖一点,朝着血迹追去,阳春连滚带爬,连忙跟着一块去了,齐天柱和两大山庄的人见状,也跟了过去。 宫商没有带着七弦宫的人跟着,而是前去帮协烟雨楼。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飘飘扬扬的又下起了雪,寒风一吹,呜呜咽咽的。 越过雪林,穿过原野,灰濛濛的一片世界。鱼儿停在江前,望着浩浩江水,天地一色,格外凄凉。 鱼儿四处望了一望,附近别说船家,连半个人烟也没有,血迹在此处便断了,这寥寥线索也就此没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