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顿了顿,“宁家出事之前,吴贵嫔是被唐文轩引荐给了陛下,吴家估计是借了这层关系,利诱唐文轩,诱其暴出了唐姑娘女儿之身,先逼死先夫人宁氏,后迎外室和私生子进门,六年里,同宫中的吴贵嫔理应外和,让宁家没能靠近江陵半步,这六年,唐姑娘怕是受了不少苦。” 这不废话。 不受苦,她能求到自己身上。 太子早就知道,宁氏是被唐文轩逼死,十年,一个父亲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再说,是女儿又如何。 唐韵并没有参加科考,没有触犯律法,就算是曝光了身份,对于唐家来说,也不过是家务之事。 唐韵如此,皆是她父亲容不得她。 心头虽清楚,可如今查出来,由着旁人叙述一遍,感觉就不一样了。 太子没吭声。 她怎就惨到了如此地步。 “宁家大房不是来了江陵吗,唐家和吴贵嫔没有反应?” 韩靖没听说过宁家报过官的消息,不过,“东街和西街的铺子,今日均关了门,门上贴了告示,说是半月后再开。” 一个新开的铺子,突然关门,不用想,肯定是出了事。 且还不小。 连徐家都护不住,这吴贵嫔的本事,可想而知。 太子本懒得去管这些破事,但已经关于在了自己正在追查的案子上,便也不能不管了,“派人盯着宁家人,你继续跟着吴贵嫔。” 他倒要看看这朝中到底有多少前朝人。 “是。” 韩靖领完命,脚步并没往外走。 脑子里的话到了嘴边突地又咽了下去。 太子狐疑地看着他,“还有事?” 韩靖拱手道,“没有了,属下这就去办。” * 当日午时唐韵便回到了宫里。 一到逢春殿,便问了阮嬷嬷,“铺子关了吗。” 阮嬷嬷点头,“宁大夫人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在门口贴了告示,半月后再开门。” 唐韵点头,放了心。 皇上、太子、二皇子均不在,上书房也停了课,唐韵这几日闲着无事,上午去五公主的觅乐殿陪她说话,下午回来,便呆在逢春殿里写些信笺。 前几次已经有过一口气写很多张,对着火烤上半天的经历,唐韵早就生了提前储备信笺之心。 三日后太子回了东宫,夜里小顺子过来接人时,唐韵便从装满了信笺的木匣子内,抽了三张一并带上。 横竖他也不会看。 就算看了,她也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 无外乎就是相思成疾,思恋成灾。 自己离了他不能活。 她也没说谎,如今的自己离了他,确实不能活。 * 冬至后,天气越来越冷,唐韵的短袄内,缝上了一层狐狸毛,披风也比初冬时,厚实了许多。 即便如此,夜里走在甬道上,手脚还是被吹得冰凉。 唐韵一到,便被暖阁内暖烘烘的地龙,激得打了个寒颤,太子坐在木几前,闻到动静抬头,朝着她伸出了手。 唐韵极为自然地上前握住,不过是碰了一瞬,便又缩了回来,似是故意逗他似的,笑着问道,“殿下,凉吗?” 说完,便要走去对面的位置。 太子及时抬手,攥住她的斗篷帽檐儿,给拽了回来,问,“手炉呢?” 唐韵顺势倒在了他怀里,冻僵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去蹭他身上的暖意,蹭了两下,赶紧又收了回来,仰起头在他的下颚处,亲了一口,“想殿下想的太着急,出门给忘了。” 太子:...... 满嘴炮仗。 太子一把拉住她的手,拖到了旁边的火盆上轻轻地烤着。 唐韵乖巧地依偎过去,“殿下,对韵儿真的越好越好了。” 太子的掌心捂了捂她冰凉的手背,偏头俯视着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