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他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小方桌上,眼皮一抬,沉沉的眸光就朝秦禛射了过来。 秦禛扫了一眼茶杯旁的柳叶小刀,清了清嗓子,说道:“王爷回来了,辛苦了。” 景缃之问:“王妃这个时候才回来,是因为将军府有事吗?” 何妈妈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秦禛想了想,快走到景缃之跟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王爷,咱就不打哑谜了吧。实不相瞒,我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回来晚是因为刚破了一宗大案,大家一起庆祝了一下。没能及时相告,我很抱歉。” 景缃之歪靠在椅背上,左手肘拄着方桌,单手托着下巴,好看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禛。 秦禛回来时,会在马车上脱下皂衣,穿男装进府。 所以她这会儿披着黑色丝绒长斗篷,里面是一件绀青色缎面窄袖立领棉袍,衬得其肤白如玉,如果忽略两条蹩脚粗眉,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没什么。”景缃之凝望着她,“只要你不丢本王的脸,本王也乐得捧着你的面子,我们互不干涉,可好?” 真的假的? 秦禛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然而烛火跳跃,她看不清他的情绪。 她说道:“那么,多谢王爷成全?” 秦禛在景缃之对面的太师椅上落座,先给他的茶杯斟满,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景缃之端起来喝了一口,又道:“如果本王不允许你出去,你打算怎么办?” 他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眸。 秦禛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景缃之在研究她的心理。 她说道:“我觉得王爷不会那么做。” 景缃之抬起眼,“如果本王做了呢?” 秦禛思忖片刻,决定不跟他对刚,“如果王爷那么做了,做生意我也能干得不错。” 景缃之道:“为什么你不能乖乖地呆在内宅里,是你觉得自己比其他女人更有才华,还是你骨子里就不安于室。” 秦禛顿了片刻,“安于内宅的女人,首先要有一个爱惜她的男人,其次要有一个她珍爱、并愿意为之付出心血的孩子。这些我都没有,我都请问王爷,王爷愿意给我吗?” 抛开大道理不谈,她也是一个正常女人,有着正常女人需要的安全感。 爱情观、家庭观非常正常,生活情趣更是只多不少。 如果这些能够塞满她的生活,她也未必愿意做一个让人侧目、充满争议的女人。 世界少了谁都转。 她没有做“圣女贞德”的想法。 景缃之挑了挑眉,“我不愿意。” 秦禛松了口气,“正好,我也不愿意留在家里蹉跎人生。捕快这个行当对于王爷来说或者不那么光彩,但对那些枉死的冤魂极有意义。” 景缃之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你很擅长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师从于谁?” 秦禛道:“师从于观察。我不大喜欢讲话,且记性很好,善于归纳总结。” 不讲话,就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不讲话,就会发现更多的细节。 景缃之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觉得事情秦禛说的没那么简单。 他定定地看着秦禛,想从那双漂亮的深眸里发现一些端倪,以解心中疑惑。 然而,秦禛眸色淡淡,回望他的目光从容镇定,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少女。 景缃之拿起方桌上的小刀,在手里转几下,拍拍方桌上的一只锦盒,说道:“本王仇家极多,你好自为之。” 他起了身,大步出了起居室。 秦禛追上去,送他出了大门。 天阴了。 乌云遮住月光,昏黄的气死风灯比往日明亮了几分。 高大的身影昂首阔步,两只宽阔的袍袖在寒凉的西北风中猎猎抖动着。 秦禛觉得景缃之有点像旷野上挂着衣衫的稻草人,如果王府在这个时候被人围攻,他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她自嘲地一笑,王府戒备森严,怎会发生那种事情呢? 秦禛转过身,朝何妈妈挥挥手,示意让她关门。 “嗖!” 一道暗器破空之音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小心!”秦禛惊叫一声。 “啪!”何妈妈猛地一声摔上大门,手忙脚乱地用门栓插上了。 王妈妈、琉璃分别从上房和厨房跑出来,齐声问道:“怎么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