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凶手会选择怎样的客栈呢? 宁远镇人常住的,他受到的关注会比较少;离南城门近的,可以方便他离开——尽管他不需要杀人,但这是他潜意识里的东西,往往会左右他的决定。 大赵赶车去了南城丹桂路。 这里的客栈比较集中,大车店、小客栈、中等客栈都有,总共六家。 马车停在北边第一家小客栈门口,大赵负责这一家,其他人分散开来,调查其他客栈。 秦禛去的是一家中型客栈,表明身份后,掌柜找来两年前的店簿,仔细翻查一遍,未找到可疑之人。 秦禛顺嘴问了一句:“大叔知不知道武邑县来的人一般住哪儿?” “你别说,这个我还真知道。”掌柜从柜台后转出来,带着秦禛出了门,指着南边说道,“看见那棵桂树没?胡同里有一家贵祥客栈,就是武邑县人开的,姓李。一般来说,武邑县的人去住,会比其他客栈便宜一些。” 贵祥客栈。 秦禛找到掌柜,表明了来意。 掌柜变了脸色,“两年前的店簿啊,去年账房出了点儿事,烧掉了。” “是吗?”秦禛哂笑一声,“李掌柜,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还能原谅你,你要是骗我,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武邑县的人愿意住在这儿,除了有优惠外,肯定还有一个原因,省事——不用登记,尤其是熟客。 李掌柜的态度软了下来,“官爷,有话好好说,咱们去账房叙话,如何?” 账房叙话,大抵就是给钱的意思了。 秦禛道:“李掌柜,我来此不是为了找茬儿,而是要查一桩杀人大案,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很难不让我胡思乱想。” 李掌柜吓了一跳,“官爷,咱可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连缺德事都没做过,只是……唉,来小店的都是武邑县的熟客,店簿做的不太详尽。您甭着急,您说说要找怎样的人,说不定在下记得。” 秦禛道:“两年前,你们客栈有没有来过重病患者?” 李掌柜略一思考,“这个有,还不止一个呢。” 秦禛道:“你先找店簿,店簿实在没有,你再回忆回忆,他们都是什么人?姓氏名谁,什么时候来过?如果你不记得,就把伙计都叫来,大家一起想。” 李掌柜四十左右,虽不算老,但记忆力肯定减退了。 他也怕摊上责任,一边翻簿子,一边回忆,又依次把伙计叫了过来,大家一起想。 半个时辰后,秦禛得到三个姓氏,都是宁远镇上的。 一个是陪老婆过来看病的,得的是肺痨,一个陪父亲看病。 最后一个是陪母亲来的,伙计们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管,大约三四十岁,母亲病得很重,客房里的味道极大,伙计们的印象也颇为深刻。 姓管,和管升对上了,年龄也差不多。 秦禛问道:“你们这里有人认识西城苟家的吗?” 李掌柜惊了,“官爷说的是被灭门的苟家?” 秦禛心里一沉,听这话头不像认识的样子,“知道吗?” 李掌柜继续说道:“知道,听说过。” 秦禛道:“听说过这桩案子?” “嗐……”李掌柜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可不是?挺好的一家人,太惨了!” 秦禛又精神了,“你怎么知道苟家人好?” 李掌柜道:“刚才那个小柱子,她娘在苟家帮工,他爹前几年生病,苟家给了五两银子,这才得以保住性命,那一家人都很和善。” 秦禛道:“小柱子很感恩,所以时不时地念叨此事,对吗?” 李掌柜点点头,“那小子是个有心的,中秋还给苟家人上坟了呢。” 秦禛拿起最上面的簿子,翻开,把一月份的登记扫了一遍。 一月份客人很少,不但没有关于武邑县客人的登记,其他客人也只有七八个。 一月廿八日更是空白——苟家遇害日。 秦禛道:“今年一月份,苟家出事那天晚上,有武邑县的人住在你们这里吗?” 李掌柜坚定地摇摇头,“绝对没有,如果有我一定记得。” 管姓,不大常见,如果过年期间他住在这里,李掌柜的确能记住。 不在这里,也不大可能住其他客栈,他会住在哪里呢? 秦禛觉得差不多了,遂起了身,“李掌柜,登记造册虽然麻烦,但对官府来说意义重大,以前的我就不管了,下次再来,我希望能看到详实的店簿。” “是是是,在下明白。”李掌柜点头哈腰,从抽屉里取出两块碎银,“官爷辛苦,一点点心意,还请官爷笑纳。” 秦禛转了身,“就不必了,你们也不容易。” 李掌柜长揖一礼,“多谢官爷体谅,在下日后一定好好记店簿。” 秦禛回到大赵停车的地方,与其他人汇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