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目泛红,陷入无休的担忧与祈祷中。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抢救室的门咣当一声推开了,一个浑身布满星星点点血迹的医生冲出来摘掉口罩喊道:“谁是患者的家人?” 周胜天腿都软了,意识迷糊的强撑着站起来。 “这是手术同意单,你签一下。”医生急促的说。 迷迷糊糊的周胜天哪里还能听的进去医生在说什么,只顺着医生指着那张纸上的一个地方,用颤抖的手在同意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听到抢救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上。 他无力的坐下,终于,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也没听到医生说的是什么,在他想来,估计就是病危通知书了。 下一步,估计就是要见最后一面了。 我那可怜的闺女呦!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这黑发人,这才刚刚绽放光华,甚至还没有灿烂起来。对于周胜天来说,此时这无异于痛上加痛,他现在就像亲眼看着女儿渐渐死亡,却无能为力。 今天早上她还弹了吉他给自己听,说着要在最近这段时间给自己创作一首歌听。这往日里捧在掌心里的宝贝,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自此以后再也听不到她叫自己爸爸,再也听不到她唱歌弹琴,再也穿不上她亲手做的布鞋…… 想到这里,周胜天眼一黑,跌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如同坠进万丈深渊,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纵横江湖三十几载,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痛彻心髓。 ※※※※※※※※ “大伯,大伯!”昏昏沉沉的周胜天意识迷糊中,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睁眼一看,是郑光耀焦急的面庞。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强忍着接受了这个现实,忍住悲痛哽咽着问道,什么时候了?也该让咱们进去了吧。这些医生,总是爱做些无用功,告诉他们,我想见孩子最后一眼。 郑光耀瞪大了眼睛说:“大伯您说什么呢,小妹好好的,有人给她输血了,刚才医生出来了,说手术很成功。” “什么!”本来还虚弱不堪的周胜天,立刻从长椅上跳起来,一只鞋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就这么穿着一只拖鞋,光着一只脚,不管不顾的冲向急救室。 撞开大门一看,顿时呆住了,眼泪哗啦哗啦的淌下来。 大悲之下的大喜来的太过于突然,英雄一生的周胜天,根本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胸口起伏了两下,凝望着病床上躺着的自家闺女,不敢闭眼,生怕是自己的幻像。 两张病床并排着,其中一张上躺着的,就是自家闺女,凝白的脸庞上已经恢复了红润,长长的睫毛好像还在微微颤动。虽然还没有苏醒,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周胜天喜极而泣,捏了几下自己的老脸,感觉到生疼,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另一张床上的恩人。 是他! 周胜天活了这六十多年的时间,还从来没有如此的感激过一个人。 一天之内连着救了自己和闺女两回。 这得是多大的恩情啊。 尤其是现在,这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自家闺女以命换命。 这辈子都甭想还清了。 另一张床上躺着的,赫然便是方子铮。救护车临来的时候,方子铮就上了车,暗想自己的万能血还能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真用上了。 他的右臂上插着一根针,血液从他血管里抽出来,如同将生命传送给了另外一张病床上的周诗涵。 “难道这就是血债血偿?难道这就是孽缘?” 处于极度虚弱中的方子铮嘴角上扯过一丝苦笑,脑子里思绪如电影一般回想起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