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后看起来依然醉醺醺的。 男人扶着墙面慢慢站起来,脸色苍白,眉心紧拧,胃里很不舒服。 宁樱看着他发白的脸:“要不要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江措摇头:“不用,我有胃药。” “胃药在哪儿?” “抽屉里。” 宁樱扶着他去了他的房间,看着没什么重量的身躯其实很沉,她摸了摸他发烫的脸,让他乖乖坐在床上,自己则蹲在床头柜前翻找胃药。 手肘不小心打翻第二层的抽屉。 大堆的纸张落在地板上。 宁樱说了声抱歉,慌里慌张帮他重新捡起来。 她的目光忽然一顿,指尖也跟着一顿。 打翻在地的。 是一张张。 往返在两座城市之间的火车票。 日期从2016年到2020年,从未间断。 她抖着手一张张捡起来,越捡越多,根本捡不完。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乌白色的月光照着勉强的微光。 宁樱的声音有点颤:“这是…什么?” 浓郁的酒气从她耳后漫上鼻尖,江措不知何时下了床,好像在她的身后,嗓音沙哑:“像你看见的这样,我就是这么一个难缠的烂人。” 宁樱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颤颤的,哑不成声:“我…为…” 断断续续,字都连贯。 我不值得。 你为什么。 他好像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因为忘不了你。” “很想很想见你。” 第二十三章 : 月色悄悄, 浓稠的乌白月光拨开云层如瀑坠落。 散落的安静春色浇满昏黑的卧室。 少女长发松散,乌黑细腻的发丝乖巧铺在薄瘦的后背,脖颈修长白皙, 跪坐在地,低眉顺眼, 过于用力捏紧的指尖隐隐泛白。 她喉咙酸涩, 几次张嘴,欲言又止的话又被潮水般袭来的心酸吞没。 忽然。 宁樱坠入熟悉的拥抱中。 男人从身后缓缓拥住她的腰肢,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压过酒后的微醺,冷硬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温度滚烫。 宁樱浑身一僵。 江措紧紧抱住了她, 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呼吸扫过后颈细嫩的这片瓷肌, 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再说--------------銥誮。 他没有喝多, 却已经有点醉了。 不然江措不会和她说这几句话。 刚才甚至想要在她发现猫腻之前将他留下的纪念都藏起来。 不能让她发现。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原来只是嘴上说的洒脱,暗地里还像只摇尾乞怜的狗,病态追寻她的踪迹。 当初说好的。 一别两宽, 不再纠缠。 月光明晃晃照着她的侧脸, 她垂着头, 浓密乌黑的睫毛缓缓坠落, 犹如把小扇子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江措闭着眼,唇线紧抿,没有去看她的表情。 回忆像条绵密的线条拉扯着他。 雷声惊作的雨夜, 她眼睛里的冷淡近乎要将他烧成一把青灰, 她不擅长和人撕破脸皮, 也不太会说难听的话。 那天晚上却是被他逼急了。 小脸气得通红。 江措不敢再死缠烂打, 再也没有比心爱的姑娘说不再喜欢他还要让人难过的话。 分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没有让自己成为那个像臭皮糖一样缠着她不放的、令人厌烦的、甩都甩不掉的那个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