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莲的血很快止住了,可赤脚医生的话,却让周小满忍不住皱眉。 “你婆婆只是外伤,看着吓人,其实没多大关系。但是,她身子虚的很,一看就气血不足,贫血是肯定的。要是可以,最好吃点补气血的药材,党参当归红枣之类的,效果肯定好。要是能上县里的卫生院检查,就更好了。” 去卫生院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家里没钱啊。 在周小满的记忆里,自己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两块多不到三块,她婆婆手里有没有钱,只看家里的摆设,和她身上地图一样的衣服就知道。 “我晓得了,谢谢张叔。我会想办法的。”周小满只能这么回答。 张鹏摇摇头,收拾东西就走,并没有多问。 余秀莲的身子,确实是虚的很。现在还勉强能扛住,等年纪再大一点,就知道厉害了。 不过,这个年代,能勉强填饱肚子已经是万幸,哪里能吃上金贵的药。 再说,余家在生产队是出了名的穷,他提的那些建议,也就只是提提罢了。他知道余家办不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年头,谁家都过得苦哈哈。自己不要出诊费,已经够仁义了。这如今啊,有啥都好,千万不要有病。 张鹏是叹着气走的。 送走人,周小满开始收拾张鹏留下来的草药。 她粗略看了看,发现是炮制后的艾叶,仙鹤草之类的草药。也就小小的一包,外用。这点东西,张鹏收了九毛。 这个时候的九毛钱,够买一斤肉,两斤小排,三四斤面粉。当然,还要另外搭上肉票粮票。九毛钱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可想而知。 可在原身的记忆里,生产队每天上工,不偷懒怠工,一年到头,也就能分到二三十块,这还是收成好的时候。当然,前提是必须是壮劳力,像自己与她婆婆这种,能分到十来块,都要笑醒了。 所以,要全指望生产队的那点工分,她们家只会越过越穷,就像眼下的余家。 看来,她得找时间去山里转一转了。 前世,从孤儿院出来后,她就一直跟着退伍在家的老头子生活。老头子祖上往上数三代,都是中医。老头子把耳濡目染的东西又教给了她。 她不敢说与中药师比,可也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要是运气好,能遇到贵重的药材,那改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周小满沉浸在思绪当中,一抬头,就对上余秀莲不安的脸。 她有些无奈,问道:“又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余秀莲飞快地别开眼,“用,用了不少钱吧,我就说我的伤没事,用锅灰抹一抹就行。” 后面这句,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周小满扶额。 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不是快要死了,谁都不想用药。抹锅灰这样的操作,在农村也是普遍了。 可余秀莲胳膊上那么大一口子,她还怕感染了呢。 “没事,上药放心点,”她尽量安慰道,“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余秀莲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