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冲直撞蛮干就可以的。 “你也别在纠结这件事,”余有粮见她一脸愤愤不平,劝道,“我听说,如今局势紧张,大家都求稳。就怕一不小心成了冤死鬼。那柳树立出了这档子事,目前这段时间肯定会老实下来。而且,”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北边出了大事。好像是前段时间,大元帅过世了。咱们乡下,倒没什么消息。” 周小满一算日子,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 在她记忆里,大元帅确实是这个时候去世的。 “行,我知道了,大舅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这件事情,咱们慢慢来。” 周小满几乎要忘了七六年七月发生的大事了。 而且,她知道,再过几个月,马上就有一场大变。到时候,柳树立也蹦达不起来了。 放下心头大事,周小满又投入到忙碌的双抢当中。 这些日子,她也算接受了双抢的劳动强度。 可有些事,她还是觉得太折腾了。 比如,今天中午,他们好不容易收完中熟种的稻子。回了家,打算吃饭,才端上饭碗,外头就打起了雷。 不用余秀莲多说,她放下碗,带着耙子撮箕,就撒丫子往晒谷场跑。 晒谷场,早就有不少人。 有人撮谷,有人耙谷,有人扫谷。更多的人,则是拿起晒谷场周围的干稻草,往谷子上盖。 人多力量大。 不过十几分钟,晒谷场的谷子全收拢成堆,用干稻草盖严实。 可等他们忙活完,老天爷就像是开玩笑似的,光打雷不下雨。 等了片刻,眼见太阳又出来了,社员们一边骂娘,一边又将谷子重新摊开。 类似的事,不说一天一次,起码两三天要来上一回。有时候天公不作美,一天突然袭击两三回。 骂归骂,可即便再累,也没有社员会赌老天爷不下雨。 夏天的雨来的快,动作慢上两分,谷子就会淋湿。 淋湿的谷子堆积在一起,再加上气温高,一夜的功夫,就能发出两三公分的绿白芽芽来。 发了芽的谷子,哪怕再重新晾晒,那也是不好吃的。 哪怕送到粮站去,人家工作人员只往嘴里一扔,尝一尝味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场就要拒收。 到了那个时候,哭都来不及。 就这样,白河生产队结结实实忙了近一个月,才将双抢完成。 几乎每个人都脱了层皮。 谷子收回来,秧插下去,还不能掉以轻心。 迟熟种的谷子还在晒谷场晾晒呢。 趁着天气好,社员们不用队上干部多吩咐,自发轮工晒谷子。 隔半个小时用谷耙子翻谷,时不时驱赶偷吃的鸡。 抢着好天气晾晒完了,还得用风车车谷子。 一人摇风车轮子,一人负责撮谷子上风车,另外两人,则负责轮流担车好的饱满谷子。 被风车吹出来的瘪谷,也不能浪费,到时候打成米糠,用来喂猪,最合适不过。 整个白河生产队有七八辆风车,社员们分工合作,紧赶慢赶,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将所有的谷子车好。 做完这一步工作,双抢才算是画上了句号。 周小满站在树荫下,一边擦汗一边感叹。 粒粒皆辛苦啊。 等所有的谷子收进粮仓,队上的干部们一一将其过秤,看到最后的总重,就连最近一直烦闷的余有粮,也不禁露出笑容来。 算起来,白河生产队今年亩产达到了八百九十七斤。 这样的产量,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非常可观了。 白河生产队去年亩产七百多,前年亩产六百多,前前年也是六百多。 社员们知道这产量,也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每年交公粮的数量是一定,多出来的,队上就能分到每家。 不管是自己吃,还是卖给粮站,那都是各人自家的事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