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气。我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如果红袖章的人骗我说,你们投机倒把被抓了证据,只要我劝你主动投案自首,就能减轻罪行,你说,我会不会去找你。然后,反倒坏了事?!” “红袖章没有脑子这么活泛的,你也没有那么傻。”余安邦摇头,“我相信。” 周小满叹气:“你相信我,可我不相信自己。关心则乱,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相信。” 余安邦哑然。 “如果,你事先将事情告诉我,我就不会被人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余安邦沉默了。 周小满突然笑了。 “你看,说来说去,你还是看不起我。” “我没有,”余安邦猛地抬头,“小满,你想差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告诉你,也不过是让你担心,还不如不说。” “还说没有,”周小满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又知道,我只会担心,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在你眼中,我连臭皮匠也算不上吧。” “咱们结婚这么久,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你觉得,离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依附你生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安邦搓了一把脸,只觉头大如斗,“小满,你不能这么上纲上线。我就是想差了。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绝对都先跟你商量。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好,”周小满问道,“那你说,这回,你错在哪里?” 余安邦猛擦额头的汗,眼珠子也直了。 他错在哪里呢。 “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周小满起身,吹灭了煤油灯。 余安邦傻坐在床上,看着周小满躺下,只觉得脑壳更痛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媳妇的口才这么好。 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家媳妇。 他媳妇长得好看,做饭也好吃,最重要的是,脑子活泛。可是现在,他宁愿她的脑子笨一点。 明明是说投机倒把的事,怎么就上升到看得起看不起这样的问题上去了。 诶。 算了,他还是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吧。 看媳妇这架势,他明天要是不能说出一二三四几点来,估计不能善了。 余安邦直愣愣的看着房梁,开始冥思苦想。 周小满侧过身子,也没有睡着。 余安邦说的没错,她今天确实上纲上线了。 可是,这回的事,给她敲了个警钟。 男人有出息有担当是好事,可要是男人万事不与媳妇商量,那就真不是件好事了。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再聪明再稳重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要是他哪天真在外面捅了大篓子,那就后悔都来不及。 她虽然不敢说聪明绝顶,可有前世的阅历在,比一般人都要透彻。 余安邦若是真有行差踏错的,她也能在一旁及时纠正。 最让她担心的,是余安邦那身匪气。 以后,上头的政策放宽,他肯定如鱼得水,摊子也越摆越大。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触犯红线。 之后几年的严打,她上辈子就听老头子说过。 有不少人因为得意忘形,打架斗殴,流氓习性惯了,被抓进去关好几年。 等放出来,世界大变样,人也废了。 她要时刻提醒他。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她要治好他这个毛病。 不说别的,起码以后外头有事,他能知会自己一声。 当然,她也要自省。 因为有上辈子的经验,她也大意了。比如这回。 今天听收音机,她才记起马上要发生的大事。 动乱的十年即将结束,红卫兵也蹦达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不管是柳树立,周树立,还是王树立,都不成问题。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要挨到那个时候。 从收音机里的消息来看,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她还是要多听听收音机,至少关心关心时事,才好做出应对。 毕竟,她没有真正经历过七八十年代,对许多事情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周小满暗暗思忖着,慢慢进入梦乡。 先晾他两天吧。 入睡之前,她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几十里外的镇上,有人却睡不着觉。 “柳哥,那辆货车一直停在章家不走,咱们怎么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