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罗蓝遭报应了。有人说婆媳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什么的都有。 就连来找周小满问题目的社员,也忍不住在她耳边嘀咕。 “你家这个大嫂,平常确实不会做人。这回咱们队上虽然有不少人说她婆婆厉害,可大部分,都说她是自己自作自受。之前怀个孕,还以为是怀了个金疙瘩,金贵得不行。自从怀孕起,就从来没有下过地,就是自己的衣服,也要赖着婆婆洗。对前头的两个孩子,更是不是打就是骂,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也是没谁。” 周小满笑笑,没有发表意见。 生男生女,在她看来都一样。 不过这个年代,养儿防老确实是深入人心。 别人家的事情,周小满听听也就算了。 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家男人也有些不对劲。 不像之前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余安邦大部分时间坐在家里,时不时皱眉。有好几次,甚至捻着手指头,想要抽烟。可能是想起家里还有个孩子,生生忍住了。 趁着屋里只有他们两口子时,周小满就问他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余安邦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 周小满就看着他不说话。 余安邦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了。 原来,上回说的水泵厂职工宿舍承建的事,倒是到手了。 余安邦跟着忙里忙外,找了不少人,都快要完工了。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原先说好的工钱,一毛钱都没发。这就算,那些材料钱,都是赊的。 如今,人家红砖厂找过来,管他要钱。 “就这个?”周小满问。 余安邦点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工钱咱们先垫着?!材料钱,就先拖一拖。工钱的话,要是不给,估计要遭人埋怨。” 建房的泥瓦匠,都是冲着余安邦的面子去的。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都不容易。 余安邦苦笑:“我当然知道。这点工钱,咱们也不是拿不出来。” 他如今手里头,不说有一万块,七八千肯定是有的。 可是,忙活了几个月,烟都送出去好几条,半点好处都没捞着,他这不是花钱赚吆喝吗。 余安邦心里不痛快。 自从从北边回来,他的买卖越做越小。现在,竟然沦落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要钱。 越混越回去了。 这些日子,他太憋屈了。每天陪笑脸找人家厂里领导要钱,人家只会乐呵呵踢皮球。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给准话。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接这破活了。 “还是先把工钱结了,”周小满道,“至于水泵厂那边,你去找赵叔问问,看能不能找点关系,把这里的钱结算清楚。” “也只能这样了。”余安邦叹气。 “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心里不太痛快?”周小满抱住了他的胳膊。 余安邦顺势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别操心,你男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只是觉得憋屈。没事,水泵厂那边,我再想想。实在不行,就厚着脸皮去找干爹。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有办法。” 其实,他有一个相当简单粗暴的办法。 周小满点头,又安慰了他几句。 余安邦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就是抱怨几句。你男人有什么本事,你还不清楚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再出远门赚钱。那些是快钱,赚起来痛快。我心里有数。” 周小满除了安慰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这个年代,国营单位的都是大爷,他们要是没有关系,还真拿人家没有办法。 等过两天,她抽空去一趟干娘家吧。 自从去向阳小学上课,她去镇上的时间就更少了。 趁着端午节前,她去送节礼,到时候,再探探口风。 周小满打定主意,就没有再多问。 可还没有等到端午节,就有人找上门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