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别想。”余秀莲激动地伸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你要跟他相认,除非我死了。” 黎清河彻底失去了耐性。 他一把推开余秀莲,就要往前走。 “儿子身体里流着我们黎家的血脉,我凭什么不能见他,凭什么不能认他。你不会以为,你现在还有你爸妈给你做主,我什么都要听你的。哼,余秀莲,我受够了你的愚蠢,你这辈子唯一的优点,就是生了安邦这样的好儿子。” 余秀莲心中那些情意,那些割舍不断,酝酿了二十几年,越发酵越醇厚的思念,在这一刻,就像是鼓囊囊的气球,突然被人戳了一下,嗖的一声,破了。 “你不要脸,你这个不要脸的……” 她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哭腔,来来回回只会这一句。 她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就在前几天,她还在纠结要不要放弃过去自己一眼就喜欢上的那个男人。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一辈子,就是这样看她的。 黎清河却觉得余秀莲又蠢又烦人。 他只是想认回儿子,又不会跟她怎么样,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儿子如今是个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她以为,她还能帮孩子拿主意了? “你让开,”他有些厌烦地推开余秀莲,“我在城里早就成了家。如今也算混的不错,儿子跟我相认,只有好处。他跟着你,有什么用。你一个乡下老太婆,大字不识几个,只会成为他的拖累。等儿子毕业了,我能给他好好安排个工作,你能做什么?。” 余秀莲脑子嗡嗡作响,只听到了早就成了家几个字,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早就成了家,又组建了新的家庭,那自己这些年苦苦的等待算什么。 她就是个彻头彻底的大笑话吧。 王婶子说的对。 对那样的男人还抱有期望的女人,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 余秀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掉。 她可真是傻呀。 她就是这样傻了一辈子。 临到头了,还要被他当面羞辱。 她这辈子活着,就是稀里糊涂过的。 爹妈大哥骂的对,她就是个脑子不开窍的蠢人。 余秀莲的眼泪越掉越凶,不一会儿功夫,眼睛就肿得跟桃子一样大。 她这模样,却勾不起黎清河半点怜悯。 就是年轻的时候,她的眼泪对他都没用。如今活到这个年纪了,难道还要学小年轻们,你侬我侬,要死要活。 “我会认回安邦。”他稍稍放缓了语气,不想把气氛弄得更僵,“我如今在学校有一些关系,在教育局也有些熟人。到时候,安邦毕业了,能给他安排个好工作,他也算是彻底在城里落户了。吃商品粮,他的好处是一辈子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阻拦儿子的前程。” “什么前程?”余秀莲彻底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叫起来,“儿子的前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就是想来沾光。我告诉你黎清河,你戏耍了我一辈子,以后别想从我儿子身上占到半分便宜。你要是敢在背后搞手脚,我就跟你没完。” “你怕是有毛病吧,什么沾儿子的光,你想到哪里去了。”黎清河皱着眉头,尽量压低声音与余秀莲争辩。 余秀莲可不管这么多,一边哭一边控诉黎清河。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