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虽然喜欢吹牛,可也不是傻的,自然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可她哪里是余二舅两口子的对手。 余二舅两口子一口一句余安邦这个做哥哥的混得不错,不能忘了本之类的,只把余秀莲说得哑口无言。 偏偏大嫂刘秋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在旁边跟着附和,说余建军进城也好,表兄妹几个都在城里,彼此有个照应。 就这样,余秀莲被稀里糊涂多塞了一个人。 “……我当时想说话,可没有插嘴的余地。后来我就故意跟奶奶说,爸爸砂场那边肯定要人,问二舅奶奶,建军叔叔能吃苦不,舅奶奶就说可以。”小宝压低声音道,“所以,先让建军叔叔去砂场挑沙呗,他要是干不了,就回去。二舅爷爷当时也是这么答应的。” “你这个机灵鬼。”周小满哭笑不得。 余安邦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小宝的话提醒了他,老余家那边要是想塞不靠谱的人过来,他就先放去砂场劳动改造。若是个好的,他会考虑挪地方。要是只想来他这边混日子,那就不好意思了,他余安邦又不是做慈善的。 余秀莲就道:“小宝是挺机灵。”又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太紧张,建军跟他上头两个哥哥,还有他爸妈不一样。他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三岁看到老,他小时候就格外敦厚,从不偷奸耍滑。我想着,让他去砂场,他应该会好好干。” 但愿吧。 两口子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周小满就做了一大桌子菜,算是给余建军接风洗尘。当然,这也是劳动改造前最好的一顿饭。等去了砂场那边,吃住都在河边,就没这待遇了。 晚上,将余建军安排在客房里,周小满又给两个小的洗了澡,这才有机会与小宝说体己话。 “怎么样,也不难吧。”周小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闹闹跟你奶奶都好好的回来了。” 小宝眼睛亮亮地点头:“上了火车还好。坐了不到半个小时,闹闹就坐不住了,想到处玩。蛋糕大白兔都哄不住,水枪要灌水,就没玩成,也不好给他玩,那么多人。我就跟他玩一动不动的游戏,谁动了就谁输。结果他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奶奶倒是没事,就是喜欢跟旁边的人聊天。什么都跟人家说。我听爸爸说,火车上有人故意跟你套近乎骗人,就偷偷跟她说,小心聊天的时候,钱被别人偷走了。奶奶就不吭声了,死死地抱着包不撒手。” 周小满大笑,忍不住又要摸他的头。 “小宝长大了。” 小宝偏头躲过,小声抱怨道:“我是大人了,你不能老摸我的头。爸爸说,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周小满的手就尴尬地悬在空中。 怎么有种空巢老人的感觉。 哎。 小孩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知道了,以后不摸你的头。”周小满按住心底的失落,“累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再过几天就开学了。” 小宝点点头,站了起来,抬脚往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抱了下周小满,然后拔腿就跑。 周小满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尖,眼底全是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