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阳急切地抬起头。 陈洲目光低垂,眼眸的光深邃地映出他脸上的焦急。 “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洲实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张向阳额前的碎发,“我的位置不是什么风言风语可以撼动的。” 这话张向阳信,但张向阳还是担心,“万一影响你升副总呢?” “副总?”陈洲的神情有些不屑,“吊驴的萝卜。” “什么意思?你是说钱总不会让你升副总?”张向阳听着更急了。 “嗯。” “至少这两年不会。” 陈洲道:“他还想让我多给他卖两年命,公司是他的,我升到副总就登顶了,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让我失去目标。” “你放心,在榨干我的剩余价值之前,钱总不会把我怎么样。” “别说传我是同性恋了,就算传我是人猪恋,他也会给我心爱的那头猪立个雕像,和他那只猪凑一双。” 张向阳原以为他的心情已经糟到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但他还是笑了。 他一笑,陈洲的表情也轻松了,很宽容地像对小孩子一样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别胡思乱想,张向阳,我说过我既然管了,就一定管到底,这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你记住你永远不欠我什么。” 陈洲的眼神、语气都是那么认真而强硬,强行地要将张向阳身上那股愧疚的负罪感剥离。 他想帮他,但他永不欠他。 心潮澎湃汹涌,蓬勃而闪耀的火花传遍全身,张向阳感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在陈洲这样的目光中快要融化。 陈洲又揉了下他的头发,“张向阳,我们这算商量好了?” 张向阳压抑住内心凌乱的悸动,轻点了点头。 陈洲放下手,又问他:“你同事怎么样了?” “……在医院。” “有人照顾吗?” “我给他叫了个临时的护工。” “行李还没收拾?” “嗯,我在拖地。” 陈洲解了袖扣将袖子卷起,“我来,你去收拾行李。” “不,不行……” 张向阳慌忙拒绝,手里的拖把已经被陈洲拿走,“没什么可见外的,回去之后再聊家务分配的事儿,张向阳,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想让你来给我当佣人。” 陈洲的一番话又把张向阳的又一个小心思给挑破了。 张向阳觉得自己所有的防备与顾虑就像脆壳一样,正一点一点被陈洲打碎,令他如释重负,越来越轻盈。 上了车,陈洲问他:“还有心情去超市吗?” “去超市?” “嗯,给你买点生活必需品。” “可我什么都不缺。” “去了再说。” 附近只有一家综合卖场,陈洲推着车进去,张向阳跟在他身边,有点不自在。 袁靖说是他栽赃,许如意才辞退他的,只是他不知道许如意是纯粹地介意他是个同性恋,还是因为袁靖编造他性骚扰其他同性同事才开除他。 如果是后者,张向阳会觉得很庆幸。 张向阳说他什么都不缺,陈洲却是觉得他什么都缺。 毛巾太旧了,边上都拉刺了,得换。 牙刷也是,用的时间太长,不卫生,得换。 碗筷跟他一样的摆在饭桌上才像样,得换。 小绿萝住在红塑料盆里不利于它的健康发育,得换。 最重要的是,陈洲决定给张向阳买一张床。 前面张向阳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价格全记了下来,后面陈洲说要买床时,他才真的震惊了。 “陈工,别吧……” “我平常也要用沙发,你睡在上面很不方便。”陈洲直接道。 张向阳脸色微红。 “我本来也打算把健身房改成客房,里面的器材放客厅,你以后也可以尝试练练,”陈洲想起他胳膊上的红印,“这样不容易吃亏。” 床和床品都在家居区域。 张向阳有点不敢进,怕碰到那些促销的同事,对陈洲道:“陈工要不我在这儿等你,你进去选吧,一米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