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偶有商业往来时,曾行也曾打探过佟啸的消息。到现在曾行还能记起,对方那一瞬间的哀伤—— 佟啸精神力崩溃,好容易耗费重金,求到一位灵舞者,却也就是减轻痛苦到可以承受的地步。 若然想要彻底摆脱,怕是把他打拼出来的基业全都葬送进去都不够。担心家人会因为他的病真的变卖完所有家产,从此举家重新踏上从前那种贫穷的生活,佟啸留下一封信后,就一个人离开了。 彼时曾行还因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 前段时间听说啸腾易主,换了个年轻的董事长,曾行还特意关注了这个新闻,瞧见那年轻董事长的第一眼,根据对方肖似佟啸的五官,曾行立马断定,那位必然是佟啸的儿子。 可等他致电过去,询问佟啸的下落,那位人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直接红了眼睛: “我爸爸每年会给我们报一次平安,却始终没有再见过家中任何一个。” 佟啸沉默良久,好一会儿才有动静,却是打下了一连串的省略号,良久终于又打出一句话: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能活着等到谢神,已经是生命最好的馈赠……” 当初离家时,唯恐家人担心之下,会不顾一切的四处寻找,他带走了足够的金钱。并留言家人,除非他自己想通了,不然他们真找过去,他会彻底消失…… 这些年来在不同的地方不停穿梭,不疼的时候,就游游山玩玩水,当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时,就一个人蜷缩在暂时栖居的地方,靠着听谢神的钢琴曲,看家人的照片咬着牙扛过去…… 曾经佟啸想过,等他什么时候可以彻底摆脱精神力崩溃的后遗症之苦,不,不需要彻底摆脱,只要发作时,能到不让家人跟着揪心的地步,他就会再走一遍当初追随谢神背影的路,然后,回家…… 只是现实太过残酷,这么多年了,随着时间的逝去,他的痛苦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发作的频率还更高了,佟啸甚至怀疑,他还能撑多久…… 再没有想到,就在这样绝望的时候,竟然意外知道了谢景行接受了祁凤鸣邀约,成为钢琴之夜嘉宾的事。 “或者这辈子,死的时候,才能回家……能在活着的时候,再见见谢神,重新听听他的音乐,我这辈子,总算还能了了一桩遗憾……” 打出这行字,佟啸手都有些抖,花白的头发垂下,遮住一点侧颜,让佟啸显得尤其萧索—— 他其实,才刚刚过了,不惑之年啊。 刚要抬手,拭去眼角一点泪痕,一个顶着个小黄人头像的id却疯狂的闪动起来: “爸爸,别退出……” “我是霖霖,你的儿子佟霖啊……” “你见我们一面好不好?就一面……” “奶奶病了,在医院……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哭……” “我长大了,也能承担起所有的一切,可我还是想你,我想我的爸爸……” “那些钱是可以买来很多好东西,可它买不了我的爸爸啊……” 似乎是怕给佟啸压力,这句话发出来的同时,又秒撤。 “我错了爸爸,我不该这么说……” “我只想再见你一面……爸,你见见我好不好?你不想看看你那个爱哭包儿子霖霖长大了什么样子吗?爸,曾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可以以成年人的身份,和你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到时候爸你想怎么做,我绝不会勉强你,我只想你给我一个,再见到你的机会……” 佟啸以手掩面,动作太大,直接碰掉了依旧不停震动着的手机,屏幕上正出现佟霖最后一句话: “爸,我会在钢琴之夜,在首都体育馆外面等你,儿子等你,不见不散……” 和谢景行超话的悲凉不同,祁凤鸣的超话里却是一片沸腾,相较于个别极端粉丝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