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门上山给卢卉琳扫墓,宁絮就窝在家里,手机没电也没找充电器,基本与外界断绝联系。 宁梁庆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让其他人上门打扰。 极致地丧了几天,宁絮终于回过魂来,决计不再这么下去,不说别的,男人不要,也好歹要钱不是,好久没开播,不过还没心情开,她打算到处玩会儿,缓缓情绪再干事业。 大年初四,宁絮给手机充上电,告别宁梁庆,先去其他城市找大学舍友,把新年档的几部电影都刷了。 与此同时,宁梁庆踏上通往海佑市的火车,暂离他好几年都没离开过的小县城。 在离开前,他来到卢卉琳的墓前良久,说道:“绕了一圈还是绕回去了。” “我做错的事,总不能让孩子担着。” …… 江老爷子江亦征年纪大了,身体衰垂,早早退出江家集团的董事会,全交由江雯羽打理。 他退隐,在祖宅里养老,捣腾古玩字画之类。 管家涂瑀跟了他大半辈子,早该退休,却也没离开江家,仍在祖宅里同他生活。 除开保姆厨师,就只剩他们两个老头了。 江亦征正喝着中药,涂瑀接到门卫的电话,愣了下。 “怎么了?”江亦征问。 “你还记得宁梁庆那个司机吗?他来了。” 时至今日,江亦征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见到宁梁庆,他老眼浑浊,但还不至于到认不清人的地步。 宁梁庆饱经岁月风霜,如今看来,也老去颇多。 本以为心中无甚波动,但看到熟悉的宅院,便愁思怅惘,再看到老爷子,宁梁庆竟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曾经发过誓,此时就是违誓而来。 倒是江亦征面色如常地示意他坐下喝茶。 江家祖宅清幽冷寂,过年也不见多热闹两分,热气将浓茶之味扩散开。 宁梁庆:“江老,这些年身子骨还好?” “早就老了不中用了。”江亦征说,“你过年这趟上门,不是专来问候我的吧?” 宁梁庆放下茶杯,深鞠一躬,缓声道:“我当年无意将江逢送入那样的险境,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开过车,心中的愧疚一日未减,过去那么多年,我也知道不配得到宽恕,但小絮没做错任何事情,我这次前来恳请您容纳她,我将至死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江逢当年的车祸成为宁梁庆毕生隐痛,每每想起都痛心疾首后悔莫及,求得宽恕会好过一些吗,或许会,又或许不会。 可当宁絮心系之人正是江逢,又为这件事所扰的时候,他不能再缩头缩尾,让宁絮顶着他的姓,承受他带来的后果。 哪怕为她求得一丝宽容也好。 江亦征拄着拐杖缓缓起身,而后握住宁梁庆的肩膀,将他扶起。 “人生在世,诸多事情身不由己……”江亦征止不住咳嗽,只得慢慢说,“以己度人来说,这事怪过你,恨过你,既已过去,那就过去吧,不必再提,你也不用再介怀于心。” 宁梁庆一愣:“您的意思是……” 他没想过老爷子有原谅他的一天。 “唉,坐吧。”江亦征长长叹息,“也许老天是怨我们当初不够宽容,才让阿逢那小子吃尽苦头。” “小絮是在延林?”江亦征问。 “是。” 江亦征瞬间明白来龙去脉,也难怪江逢老跑延林,待着还不愿回来。也罢也罢,他早管不住这小孙子了。 “小姑娘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也还行。” “趁过年叫她回来看看我这老头,我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行……大过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江亦征叫人拿来棋盘:“挺久没跟你下棋,不知道你棋艺退步没有,先下几盘吃过晚饭再走。” 宁梁庆眼眶热着,心中重石减轻不少:“多谢您。” 谁都知道这个谢不是谢这顿晚饭,而是谢江亦征的宽容。 江亦征这一生只有江逢这一个孙子,差点出那样的意外,换做其他人,恐怕这辈子都难以释怀。 时隔多年,旧人重逢,恩怨消解在这棋局落子声中。 * 刷完春节档的电影,宁絮又和大学舍友到处逛街,胡吃海喝,一通玩下来精疲力尽,没那么伤春感秋了。 舍友却说:“你怎么像失恋一样。” “……” 宁絮瞬间心累,刷起手机打算买机票回延林,接到了宁梁庆的电话:“小絮,过年这两天有空,你回江家看看,江老说等你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