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被暂且放过一马,方饮回到屋子里,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浑浑噩噩地睡了有四个小时。 他睡得不好,时不时从梦里惊醒起来。如此数次重复之后,他出了一身冷汗,干脆不睡了。 早起去了方饮家的纪映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外面的天蒙蒙亮,云层沉沉压在城市上空,似乎是为了迎接春日,即将开始新一年的连绵雨季。 而方饮在床上抱着膝盖,坐着发呆,转头望着窗外景象。纪映喊了他几声,他迟钝地看向纪映。 纪映被他吓了一跳,过了会,扯了几张纸巾塞他手里。 方饮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先用手碰了碰脸颊,感觉到潮湿的触感以后不由得愣住了,再拿纸巾一股脑擦干净了脸。 我刚才斗胆给你妈妈打电话,确认了你的下落。她说你回来了,所以我早起过来看看你。你怎么这副德行了,揍人没揍爽?后悔自己没发挥到位?纪映问。 方饮没回答他,玩着自己手上的纸巾,叠了几朵皱皱的小白花。 没在床头柜发现手机,纪映自顾自道:你把手机扔在哪里?赶紧的充个电,和陆青折报个平安,人家等你等到现在了。 啊?方饮终于有了点动静,不再是木头人了。 原来没成聋子啊?纪映道,我说你给陆青折回复下,陆青折还在你家楼下蹲点呢。我好心好意提醒他,说你已经回家了,然而他不睬我。 方饮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直接走到阳台往下看了一眼。事实确实如此,陆青折站在花园的铁门外,恰好与自己对上目光。 他没敢与陆青折交换眼神,急忙躲闪了下,回头去楼梯那边叫了管家,吩咐人让陆青折离开。 没过多久,管家敲了敲他的房门:那位同学已经走了。我看大家都很担心您,您还是马上和他们报个平安吧。 方饮兴致缺缺道:好的。 你和陆青折怎么回事?纪映问。 方饮揉了揉眼睛,流了太多眼泪,哭得干涩发疼。他道:分了。 纪映诧异地张开嘴,没能缓过来:他没和赵禾颐一块儿骂你吧?你怎么和他闹成这样? 方饮嗯了一声,向纪映要了对方的手机,切换账号发了一条朋友圈。他磨磨蹭蹭道:我有点受不了。 纪映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十分破坏气氛:对象帅到你受不了? 方饮笑是笑不出来的,懒得否认:你说得倒也对。 纪映道:有事别闷在心里,说说呗。 在陆青折面前,方饮很难做到自我表达。对方太过特殊,他哪能没一点小心思?他会下意识去美化自己的形象,以及猜测陆青折的想法。即便陆青折愿意包容自己所有情绪,自己也不肯放纵太多。 他和纪映不讲究那么多,纪映整个就一人形自走式树洞,自己叙述得颠三倒四也无所谓,想破口大骂就破口大骂。 方饮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到气头上,自顾自唉声叹气了十来分钟。 他道:我们俩是有点摩擦,不过顶多算条导火线。争着争着,一来二去的,我也情绪强烈了,心烦意乱地纠结了一大堆,最后脑海里就剩下了分手。 纪映震惊于方饮真把陆青折给甩了,弱弱道:呃,我还是不懂你。你当时追他追得那么用心,那时候不觉得俩人差距大吗?怎么这时候反而怯了? 那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他就行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方饮沮丧。 包括告白后等待陆青折的答案,他也是这样子的心态,认为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全看陆青折是不是同样对自己有意思。只要有意思,那么他们就是情侣了。 现在回头再看,他感觉自己的想法太纯粹,纯过头了显得笨。 不就是关系失衡了么?才多大点事啊?他又能让你去依赖,又一如既往没变心,你不该烧香拜佛一波,祈祷他永远保持下去?纪映道,现在他妈是什么操作? 方饮扶着额头:我这么需要他,可他并不需要我。除了互相喜欢以外,我们没有别的事情是双向的了,全是我单方面被他拉扯。 我被我爸的亲戚喊过拖油瓶,也被我妈的朋友叫过拖油瓶,以后我要当陆青折的拖油瓶吗?他不解地说。 他希望被爱,而被爱这个词很厚重,沉甸甸的。不仅仅是自己被宠溺着就好了,还要被认可,被依赖,被赋予寄托和渴望。 但是现在并没有,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单薄。 纪映说:你不至于那么没安全感吧而且这玩意,太难了。不是陆青折想给你,你就能有的,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