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许安桐也望向许安泽,默不作声。 许安泽到底是辅政八年之久,只是片刻地慌乱,他便稳住了气息,回道:“陛下,南泽这时候起兵攻城就是因为知道了许安归弃营私逃,南境将领有包庇之罪被尽数召回,他们才敢动此野心!可,我东陵南境边防一向稳固,有二十万大军坐镇,这南泽小国,即便是引战,怎么可能真的翻出什么巨大的浪花来?儿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查清楚眼前六弟谋反一案。” 东陵帝冷笑一声:“这种时候,你还能如此淡然说出这种话来。” 许安泽仰头:“陛下,攘外必先安内。此时此刻陛下应该庆幸六弟有狼子野心,弃营而出。他的军师与南境将领尽数被羁押在案。” 东陵帝眯起了眼睛:“三司那便可是查出了什么?” 许安泽把大理寺卿整理的证据,递给了邹庆。邹庆呈在了案上。 许安泽继续说道:“那些证据足以证明六弟包藏祸心。他若是此时此刻还在南境,与南泽共同谋权。我们东陵才是举国危矣!” 东陵帝看到审问百晓记录时,居然气乐了:“许安归身边的军师宁愿受刑,也不愿意说出许安归的下落。南境将领皆是一问三不知!” 许安泽抬眸,眼眸里有杀意降临:“儿臣的意思是,把这些人推到朝东门斩首示众。若六弟真的潜伏在许都周围,这或许就是他起兵谋反的契机,到时候不必找,他也是自投罗网。若六弟不在也无妨,儿臣不信这些人面对死亡,嘴还可以那么硬!没有直击死亡的恐惧,他们是不会学乖的。” 东陵帝蹙眉,盯着许安泽看了许久,转向许安桐,沉声问道:“四郎以为如何?” 许安桐没有想到东陵帝会转而问他,他下意识地看向许安泽,只见许安泽正也看着他,只是短暂地犹疑之后,许安桐上前一步,行礼道:“非常时局,可用非常办法。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思虑无不道理……” 许安泽心中暗道,许安桐外放七年之久,到底是变得世俗了起来,学会向强权低头了。 许安桐这话说完,转向许安泽继续道:“臣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子殿下解惑。” 许安泽扬眉:“四弟请说。” 许安桐直起了身子:“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一举,是想真的杀人,还是想问出六弟的下落。” “有何区别?”许安泽反问。 许安桐回答:“太子殿下,死人对您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吧?您其实最想要的还是问出六弟的下落。毕竟对我们皇族来说,聪慧的军师可以再找,戍边的将领可以再培养。若六弟真的见死不救,您我还不是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许安泽听了许安桐这话,心中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若换做是他有举兵谋反之意,会因为这几个小人物的生死,而放弃大局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许安泽看向许安桐:“四弟似乎是有别的法子问出六弟的下落?” 许安桐深吸了一口气,镇压住自己心房的痛楚,缓缓回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东陵南境的将领们或许不怕死,但是他们害怕在他们的亲人注视下死。再刚硬的心,若有了牵挂与不舍,都会变得如同入春的薄冰一般,瞬间碎裂。” 许安泽是何其聪敏的人,许安桐说得这么清楚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吗? 东陵帝眉头紧蹙:“四郎也赞同把那些人推到朝东门斩首?” 许安桐回眸,点头:“陛下,儿臣说过。非常时局,可用非常办法。” 东陵帝看着许安桐,他不曾想,自己这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第四个儿子,归来之前,居然也练就了一身窥探人心的本事。 或许真如许安桐所言,外放的生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