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官署空了,许安归自然也没什么事, 下了朝, 去御书房开了个小会, 听了东陵帝对盛明州的处分,巳时三刻便回了王府。 清风阁里,季凉已经拿到了今早上的朝堂晨报。 她扫了一遍呈报的内容,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盯着手里的密信发愣。 许安归推门而入,看见季凉手里拿着信封发呆,也不打扰她。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净房里,把朝服换下来。 他换了一身玄色的锦袍,外面穿着暗红色的纱衣,整个人显得妖媚至极。 他走到季凉身后,把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想什么呢?” “啊!”季凉猛地一颤,回头,许安归趁机一亲芳泽,季凉当即羞得脸色通红,“你回来怎么没声?” 许安归委屈道:“明明是你没注意到我回来,怎么还怪我没声?” 季凉不敢再看许安归,一个男子,能把红色穿得这么好看,比女子还妖艳,她生怕看过去,半条命都要折在这个妖孽的眼神里。 许安归从后面围着她,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密信:“看到什么消息愣神这么久,我在屋里换了衣服也没察觉我回来了?” 许安归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后背贴着季凉,整个人把她拢在胸口,浑身上下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季凉在他怀里被这股气息烤的呼吸急促。 “嗯?”许安归扫了一眼,“这不是今日早朝的内容吗,每日都上朝,内容都差不多。这几日都是在议论新晋进士分配的问题,你觉得哪里不妥?” 季凉抬眸道:“今日公良毅不是上朝了吗?怎么东陵帝没有招他进去?” 许安归微微一愣,忽然明白了季凉想问的问题,他站起身子,绕着书桌走了半圈,到季凉对面才道:“你的意思是说,盛明州这件事,陛下是故意没有在早朝上公开讨论?” 季凉望着许安归:“这不是很奇怪吗?东陵帝不想公开讨论这件事,却把你、太子、郭睿明叫了过去,旁听了公良毅禀报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 许安归负手而立,微微仰头,听季凉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 季凉道:“这事最后,东陵帝是怎么惩处盛明州的?” 许安归道:“向西流徙两千里,抄没家产。盛明州求了陛下一件事,那就是让他儿子进宫当内官。” 季凉眼眸微睁:“没有了?” “没有了。”许安归道,“盛明州用君臣之大义,国家之大益逼得陛下不得不对他从轻发落。不然那就是寒了所有臣子的心。” 许安归把在议政殿公良毅禀报的事情,盛明州的自辩,以及东陵帝的处罚给季凉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呵。”季凉听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季凉这个表情极为诡异,许安归蹙眉道:“你有话就直说,不必这样。” 季凉睨了他一眼:“若我说,这事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你父皇的意思办的,盛明州才逃过一劫,你信吗?” 许安归盯着季凉:“我知道你对我父皇有敌意,可他不至于……” “许安归,我有话直说的结果就是这样引得我俩如此争辩,下次,我还需要对你有话直说吗?”季凉也盯着许安归,毫不让步。 许安归深吸了几口气,压制住内心的不悦,道:“你还是在怨恨我们。” “许安归,”季凉倏地站起身来,“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在我眼里,你是你,东陵帝是东陵帝,你不能把你与你的父亲强行混为一谈。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原谅你,就可以原谅当今的陛下、当朝太子呢?” 许安归不言语,只是望着季凉。 季凉道:“八年前那场大火不是你放的,八年前那场祸事也不是你造成的。你向我认错,你想代替你父亲赎罪,只要你能替朝东门那群亡魂讨回公道,我可以让我身后所有的人都接受你。可,接受你,不代表能原谅他。如果连着一点你都想不明白的话,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许安归眉宇紧紧地蹙在一起:“你为什么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都是按照我父皇希望的方向发展?” 季凉抬眸:“北境六州,五姓把持。我们放过赵家的理由是因为我们没有人可以在北境五姓全部剔除之后的几年内,稳住北境局面,这样对我们日后的北伐计划很不利。而你知道东陵帝、你的父皇放过赵家的理由的是什么吗?” 许安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眼眸微低,声音悲凉:“督战。” “对!”季凉睁大了眼睛,“就是督战!东陵帝怕你日后北伐成功,夺回北方土地,你拥兵三十万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他需要在前线有一个他信得过,而且一直与你不对付的人来监督你的战事。一旦你有任何风吹草动,任何不轨行为,都会第一时间传到许都来。我们想着是如何收复北境,而你父亲,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