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虽没有明说出自己的阴谋,但是她那双深如无底黑洞的眼睛里,却有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和兴奋满满溢出。 那是一种势在必行的疯狂,志在必胜的兴奋。 或许在这明月大陆上没人知道龙蛇老人存在的危险性有多高,但黎霑却是心知肚明,不仅因为他也来自梵天古域,还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识过。 如果说冷南子的蛊术是这明月大陆上令人闻之丧胆的禁忌,那么龙蛇老人的巫咒就是梵天大陆上能夺人心魄的禁咒。 而若要这二者之间对比出差异,那么可以说,蛊术的危险性不过是巫咒的凤毛麟角,或更可以说,若这两者同时在明月大陆上横行,蛊术会连是巫咒的凤毛麟角都算不上。 仅因为“巫咒”两个字本身就代表着毁灭。 黎霑怒意横生地盯着苏殷:“你这个疯女人!” 苏殷狰狞冷笑:“我就是疯了,你奈我何?” 黎霑脸上的柔美线条仿佛在这一瞬变得无比刚硬,他袖袍下的大掌陡然凝聚出一股带着极具力量的红色虚掌,破空朝苏殷致命的脖颈抓去:“说!龙蛇老人在哪?” 苏殷的脖颈命脉被黎霑的虚掌掐得死死的,但却从她脸上找不到半点近乎窒息的难受之色。 相反的,她呼吸自如,开口的语气不甚诡谲疯狂:“哈哈哈……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回哪去,生终将死,灵终将灭,你想救那个贱丫头门都没有,哈哈哈……” 闻言,黎霑的心脏没由来地一阵缩瑟,他忽地紧了虚掌的力道,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开口:“苏殷,你真的是很该死啊!” “怎么?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苏殷勾起冷艳的嘴角,轻蔑的语调带了几分嘲弄:“呵,君麟天都没敢动我一根汗毛,就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想杀我,有本事叫君麟天来啊,叫他亲手来杀我啊!” 说着说着,苏殷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人也愈发疯狂了。 “哈哈哈……你去问问君麟天,他会不会违弃他当年在师父面前亲口立下的誓言?不会!他不会的!他也不敢,君麟天也是缩头乌龟,他不敢来见我,他不敢来,哈哈哈……” 苏殷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她尖锐而凄厉的声音,时而像夜莺泣鸣,时而像老鸦啼叫,聒噪得黎霑几欲遁走。 要说黎霑先前为什么不愿来面对这个为爱疯狂的疯子,就是因为他深知这个疯子疯起来有多么的神憎鬼厌,令人烦不胜烦。 然而,苏殷唳嚎般的笑声依旧在房间内此起彼伏,此时她身上源源不断冒出的阴谲诡气,也在不知不觉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阴森恐怖的气息,强劲无比的气压,压迫得周围的空气因子仿佛都停止了流动,黎霑祭出去的虚影之掌也在气压的压迫下逐渐变得虚无。 黎霑再次聚气凝掌,下一瞬,虚影之掌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冲着苏殷的天灵盖猛地盖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 只见苏殷所站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却并不见她在其中。 房子地基被毁,很快就摇摇欲坠,在黎霑闪身而出的刹那,房子轰然倒塌,连带着周围相连的建筑都无一幸免,哗啦啦地倒成一片。 一时间,慕府上空尘土飞扬,烟尘滚滚。 黎霑悬浮站在一株古树上,目光如电地扫射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他的目光锁定住半空中由显突兀的一团黑暗。 只见在烟尘翻滚的空气中,隐约可见一团比夜还黑的黑烟交织盘旋于其中。 黑烟的存在,牵动着漫天飞扬的尘土都变得诡异活跃起来。 黎霑眸色微眯,陡然出手。 伴随着一道道带着无与伦比气势的罡气从黎霑手中爆射而出,伴随着那团诡异黑气四处闪躲,可怜才刚倒了大半建筑的慕府,这会儿彻底被夷为平地,最后只剩下一堵院门高墙,高墙上面挂着的“慕府”匾额在空廖的空气中摇摇欲掉。 “黎霑,别再做无用之功了,那个贱丫头的死期很快就来了,你有那精力还不如等着给她收尸,哦不对,是等着替她招魂吧,哈哈哈……”那团诡异突兀的黑烟之中响起了苏殷阴仄仄的狂妄笑声,随后她便没再和黎霑周旋,直接就没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疯婆子,在你惹上我家灵丫头的那一刻,你的死期也踏上日程了。”黎霑轻嗤了一声,转瞬就化为一道红色残影追了上去。 随着一黑一红两抹雾影没入夜色,周围一切声息静止,却全然成了一片废墟的慕府上空,久久没有尘埃落定。 …… 慕府地处于皇城闹市一角,周边住着不少百姓,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许多睡梦中的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