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君子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好个屁!” 嘴里的花酿余味一点也不香了,腰上荷包的淡香还在萦绕。 乐天取下荷包,打开。 里面放着一块天青色锦帕,上面绣着一小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这话应还有后半句: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告白过的姑娘回应他了。 有美人兮心悦君。 君已知。 君很欢喜。 君欢喜是欢喜了,但心里头莫名还有一股怪滋味在作祟。 就好像是他的快乐憋在心底,无处分享,无处得瑟的那种怪的滋味。 “欸——”心头被怪滋味压抑的乐天,嗖地一下站起身:“你们什么时候走?” 不等回音,他用力挥着手中的锦帕,冲着已经远去的两人.大喊:“瞧见没有?公子我的春天来了,做不成邻居,好歹你们也要等等,等喝我一口喜酒再别啊。” 无人回应他,只有身后的滚滚涛浪在回应。 乐天颓然地跌坐回去,天边朝晖耀眼,也盖不住他眸中寂寥。 春天来了,雇主走了,他这算不算称得上是情场得意,钱场失意? 两者为何就不能让他同时兼得? 罢了。 人都走了,寂寞沙洲冷了。 酒的劲头全上来了,乐天一个劲儿地喝,一个劲儿地叹:“人生轮回有几度,兜兜转转,离离散散,好生无趣,好生没劲……” “先生。” 乐天饮酒的动作一顿。 耳边是声声不息的风声和海浪声,哪还有什么余外的声音? “还未贪杯怎么就醉了?”乐天喃声苦笑,杯中酒被他一口饮尽。 “先生。” 风声海浪声里仍有玉音缭绕,乐天惘之不理,他把手中仅剩的一个心爱茶杯抛向海中,拿起茶壶,仰头对着壶嘴畅饮。 “先生,贪酒伤身。” 第三遍,声音近了。 乐天恍恍惚惚,举壶转头。 半醉半醒的他,看见有一个人逆着晨光,从云里雾里的光影里朝他走来。 他看清了,是个姑娘。 一个声音好听,长相清气的姑娘。 “苏……苏姑娘?”乐天恍然若梦,好愕然:“你、你怎会来?” 苏莘走到他身边,拂裙而坐,端庄优雅。 她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有一只七彩羽蝶。 传信羽蝶,乐天最熟悉不过,上面的字迹他更是熟悉不过,和地上已经被海水冲去一半的四个大字出自同一主。 原来是那一位从不管闲事的人,把月老管的红线牵来了啊。 再问乐天嘴里的酒味还香吗? 香……带了点苦,苦中余甘。 “不知先生可否听过一词?” 姑娘坐在咫尺,乐天醉得好茫然:“什么?” “一见钟情。”苏莘又问:“先生可知这词何意?” 荷包淡香,唇齿酒香,裹消了乐天心底的怅然,眼前的姑娘柔化了他眼里的寂寥。 “一见钟情,不可预见,怎奈,”他眼里有了光,还有她:“偏偏遇见了偏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