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嗯,不太乐观,我可能要在老家待上一段日子。学院那边,你帮我请个假吧!”高朗的声音很沉重。 “学校里出事了!”郑西麒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有人到院里反应,说你的职称论文,有数据造假。现在院里那些老头老太太全在院长办公室里。” “什么?!”高朗吃惊极了。 “是你上次带的那批研究生,里面有两个女生实名写的材料,院里现在对这件事很重视。你也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关注学术造假的问题!你最好要回来一趟!”郑西麒的声音很严肃。 “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你是了解我的,我所有的实验数据,那都是带着学生们熬着大夜,一个一个做出来的!”高朗感到焦头烂额,这一天之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倒霉过!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去跟学院那帮老头老太太说!”郑西麒也很无奈,只在那头催促:“你赶快回来一趟吧!我这里先帮你盯着!知道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可是我……”高朗正欲辩解,却听见病房里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护士台那边坐着的几个小护士就朝着他这边狂奔过来了! 高朗见状,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放下了电话,冲回病房里去。果然,看见病床上的母亲已经闭了眼! 床头柜上的监测仪上,心跳已经变成了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它平静得像死海,再没有波澜。 “妈——”高朗大喊着要冲上去,不想却被护士们拦了下来。 “家属出去!这里要急救,都出去!”护士一边说,一边拉帘子。 高朗见状不死心,踮着脚张口还想要喊什么,结果却被刚刚赶到的医生们给挤了出去…… 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人在身边的时候,你不觉得有多珍贵,等真的没了,你才会明白这种失去有多可怕! 两天之后,高朗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呆若木鸡地坐在殡仪馆门口的台阶上。 那盒子还是热乎的。 骨灰的余温透过檀木盒子透出来,像母亲的体温,在初秋渐凉的风里,给了他最后的一点温暖…… “你真的在这里啊?我说你搞什么?这两天怎么一个电话都不接?学院那边都快疯了!” 突然,郑西麒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满脸的焦虑。 “怎么了?”高朗抬头看着他,恍如隔世。 “怎么了?你那个潜意识改变项目已经被学院叫停了!”郑西麒气不打一处来,手插着腰说:“还有你那个职称评定,也被驳回了!你怎么就不接电话呢?这下好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停了就停了吧,等我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完了,再回去跟欧阳老师解释也不迟!”高朗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上头。 “你怎么还不明白?走!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们马上回江州去,这事情必须要弄清楚!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得就背了黑锅!”郑西麒见他这样,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就要带他走! 他是真的替他着急,可这会儿的高朗却不领情。只看他瘫坐在地上,抱紧了骨灰盒就是不撒手,连一个步子也不肯挪! “我不去!我妈落葬前,我哪儿也不去!!!”高朗还没从丧母之痛中回过神,他已经连续两个通宵没睡了,思考能力几乎为零! “你是不是有病啊!”郑西麒拉他不动,气得忍不住骂:“嘿!还真稀奇!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郑西麒这回算是真稀奇了!” 他正骂着,便看见殡仪馆的大门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抬尸工来。 那老头脸色皴黑,花白的头发在瘦瘦的脑袋上杂乱地堆着。 身上那件浅蓝色的工作服被他穿成了黄灰色,上头沾满了颜色怪异的污渍。 那些污渍斑块,黄不黄、红不红,又带着点黑。也不知是水是油,反正看着叫人恶心! 他直直地走过来,一直走到高朗的面前才停下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突然开口说:“你妈不能下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