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入梦境,一切早已改变,可奇怪的是,梦境却依旧是在玄元街上! 睡梦中,一切像是回到了童年。 高朗在玄元街上和小伙伴们玩耍。 那时好像是夏天,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孩子们正聚在树荫底下玩弹珠。 高朗胖乎乎的小手里攥着三颗蓝色的玻璃珠,正等着身旁的两个小伙伴先出手。 幼年的他,眼睛大大的,面孔圆嘟嘟的,看着可爱极了。 “小墩子,你让我一下!”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眨着眼睛对他说。 小墩子,是高朗幼时的乳名。因为他小时候奶胖,看上去就像一个油墩子,所以他妈妈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可爱的名字。 “为什么啊,月月?”高朗奶声奶气地问。 他嘟着嘴,看起来憨憨的。 “因为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我们老师说的!”小女孩的脸也圆圆的,看上去像一颗小桃子。 “那我要是不让着你呢?”小高朗又问。 “那我长大以后就不给你做新娘子了!”小女孩月月一脸傲娇。 “不行不行,你说好要当我的新娘子的!”小高朗听了这话,跺着脚急了。 那两只小胖脚,在地上缓缓地跺着,看上去奶凶奶凶的! “那你让不让我?”月月见了,顿时笑起来。 “好吧。”小高朗摸了摸自己的胖肚皮,正要接着说话,突然听见街尾传来了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 “死人啦——死孩子啦——” 这叫声像指甲划过毛玻璃,听着又尖又利。 叫声一起,整条街上的大人都从自家的店里冲了出来,一股脑地往街尾冲去…… 街尾,有一条河。 那河很小,也不深,其实完全可以称之为沟。 沟里的水,常年是黑色的,倒也没什么异味,只是颜色特别深,有人说,那时应为河床底下压着东西。 但这种话,不可考,只能当作故事来听。 那个女人就这样站在河边的水泥栏杆前,脸上的神情惊恐中又带些怪异。 “怎么回事?” “哪里?!哪里有孩子?” “什么死孩子?谁家的孩子?” 街坊四邻一涌上去,就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小高朗和月月,还有一个精瘦精瘦的小男孩,三个人也懵懵懂懂地跟着大人们走到了河边去。 他们个子小,才到大人的肚子上,这时候到了河边,这反倒成了他们的优势。 大人们一个劲儿地踮着脚往河里张望,而他们,则身法灵活地在一根根腿柱子中间穿梭,很快就挤到了最前面,贴着栏杆站着。 他们的眼睛,刚好贴着上下栏杆之间中空的那些方孔,这叫他们不用费力,就能看清河面上的情形。 大人们还在熙嚷,可他们却已经开始观察。 第一个发现死孩子的女人正指着河中央的一摊东西对着大家嚷嚷。 而街坊们,也都看得认真,口中发出的唏嘘声不绝于耳。 “你们看,就是那个三角包!这孩子才一丁点儿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把这么个肉疙瘩丢进河里!”女人愤慨,手比个不停,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带着指责。 “这肯定是私孩子!谁知道他爸妈是怎么弄出这么个人来的!” “是啊!真是丧尽天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