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冷怕了,这时候故意滑低了身子,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到水里头去。 当热水没过他的下巴、人中、鼻翼、睫毛……一直没过头顶,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这种舒适,就好像胎儿浸泡在母体的羊水中一般,让他留恋,迟迟不想离开…… “朗哥!朗哥!”不知过了多久,倪曼终于煮好了姜汤,她见高朗在卫生间里迟迟没有动静,就上去敲了敲门。 “朗哥,你洗好了吗?你在吗?朗哥?”倪曼在门口又听了一会儿,发觉还是没有声音,顿时感觉不对劲,于是忙放了姜汤,开始使劲拍门。 门早就被高朗从里头反锁了,这时候倪曼根本就打不开。 她担心他出了事,所以一只手不停地转门把手,另一只手则在门的格花玻璃上使劲地拍。 “朗哥!朗哥!你听见了没?你别吓我!你快把门开开啊!”她越拍越心急,最后连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这么短短数十分钟的时间,所有她看过的恐怖电影中的情节,都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完全成了那些恐怖片中的女主角。 “你别吓我好不好?呜呜……”女人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脑补出的情节足以让她成为一个戏精。 她一个人在门外头“蹦跶”了好半天,又是哭又是叫的,吵得人脑子疼。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一套闹唤之后,厕所的门从里头打开了。 门一开,高朗那张有些不耐烦的脸就露了出来。 这会儿他裹着一条大浴巾,看起来面色不佳。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有一种成为高级厌|世脸的潜质。特别是在倪曼在他身边瞎闹的时候。 “哇!你没事啊!那你为什么不应声呢?我都快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倪曼一看见他,立刻用力把门推大,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去! “你干什么啊?我洗个澡,你搞这么多事?”高朗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倪曼委屈巴巴地说:“你好好的洗澡,为什么要锁门啊!” “我……我锁门了吗?”高朗失忆了一样,反问她。 “锁了!”倪曼点了点头,委屈极了。 “那、那我可能是顺手吧!”高朗抬手捋了捋湿发,才说:“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没事,你可以出去了吗?你把浴室里的热气全都放跑了!” “哦、哦哦!对!”倪曼闻言连忙退出去,她自觉地把门带上,可末了却又留出一条缝,对他说:“你先喝碗姜汤吧?喝完姜汤再接着洗!” 说罢,便将手边的姜汤递了进去! 晚上的时候,六叔没有回来睡。 倪曼因此还和高朗一起编排了他好一阵,说他一定是陪巧妹睡觉去了! 还说他就是表面正经,其实心里对巧妹,一定还存着不一样的想法…… 不过这些,纯粹就是两人胡诌着玩的。倪曼呢,是想活跃气氛,而高朗呢,则是想把山上那些事给唬弄过去! 这一通玩笑,效果相当好。 只是,高朗表面虽然在笑,可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六叔白天告诉他的那些事,让他对精舍存在的意义产生了怀疑,更对母亲临终前与他定下的“一年之约”产生了巨大的疑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