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傻?” 倪曼闻言不由落泪。 她躺在朱常洛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淌。 “不要哭,大夫说了,你不能动情志。”这时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倪曼是知道结局的,她这一切早已回天乏术。 然而,这且并不影响她做出留在这里的决定。 既然这画,是循环,那么她在这里生而后死,死而复生,作为一个循环,将永无终结,又有什么不好? 至少在这里,她有娟儿,有相知相惜的丈夫,日子虽然过得艰难,却依旧幸福。 “好,我不哭……”她乖巧地点头,随即却说:“我不想要留你一个人,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咳咳咳……” 她伸手抚上他的背,努力克制着,可却还是咳得厉害,这一咳,就喷了好一口大血。 那些血喷溅在朱常洛的袍服上,染红了龙的眼睛。 “娅儿!”朱常洛见状,心痛至极。他一把拥紧了她,急的带了哭腔! “殿下……”倪曼带着满下巴的鲜血,脸上却在笑。她捉着他的衣襟,笑得虚弱,“我不想留你一个人,不想……咳咳咳……” “好!好!我们不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朱常洛彻底失控了,他将她搂在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他知道,一切都太晚了,自己终究是要失去她! 这个女人,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若命运如此残忍,要将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也夺走,那么,他宁愿不要这天地江山,也要拼死一搏! “这血,多漂亮啊……”倪曼望着朱常洛太子服上的血,半晌才说:“殿下用它做幅画吧,把我们画在一起,这样,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倪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切,大约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只不过此刻,郭娅儿的残魂,借着她的口,将这话说出来罢了! 而她听见自己说了这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觉得很感动。 朱常洛的画工十分出彩。在郭娅儿弥留之际,他果真用她的血,画下了两人的画像。 “ 沈水浓熏,梅粉淡妆,露华鲜映春晓。浅颦轻笑。真物外,一种闲花风调。”朱常洛瞧着妻子画上那言笑晏晏的模样,忍不住提下了这两行字…… 阳光透过窗棂,均匀的洒在画上。仿佛就在那一瞬间,那画里的人生出了几份光来,那眼神里颇具神采。 而就在那一刻,郭娅儿永远闭上了眼睛。倪曼也由此进入了新的一个循环。 前一刻还在生存悲秋,下一刻一睁眼便又回到了郭家的花园里。 福子仍在她身后,正给她梳头,口中还是那样喋喋不休,正抱怨着她的婚事。 阳光暖暖地洒下来,照得他头发发烫。 身旁的大鱼缸里,几尾锦鲤正游得自在。 倪曼见到这一切,心头不由一松,笑了起来。 “姑娘你笑什么?”福子看见她笑,便有些气呼呼的问。 “没什么,你快些梳。”倪曼没有解释,只是高兴的说。 她这么开心,就是因为下一刻,自己便又能见到他了。 “姑娘你这心可真够大的。真不知道攀上了这门亲事,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就这样的太子,嫁过去便是火坑!” 这些话倪曼早已听过一遍。 然而她并不在乎,反而生出了新的想法——看了这么多重生穿越的小说,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不得试上一把?说不定就成功了。 再说此时,紫光大王和六叔两个在画外,也是一筹莫展。 他们谁也不敢进这幅画。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画邪门的很,一旦走进去,就未必有这机会能出的来了。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就不管她了吗?”六叔见紫光大王好像没什么办法的样子,忙问。 “这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现在在想,既然她到了这幅画里去,倒不如把陆楷风的元神也放进去!”紫光大王觉得这倒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他当初是答应了陆楷风,要把倪曼搞到手的。而现在,如果他们俩的元神都在画中,这也算是一种在一起的方法。 一旦陆楷风的元神进去,势必就会被画中的一切所吸引。他会比倪曼更加乐不思蜀。 到那时候,一箭数雕,他自己也不用再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神了。 “把陆楷风也放进去?!”六叔闻言一惊,“连忙指着那画说:“那岂不是他们两个都再也出不来了?这可不行。既然是你造的画,你怎么会没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呢?” “谁告诉你这画是我造的?”紫光大王在六叔面前极有耐心,他无奈的笑了笑才说:“这东西本来就在这里,我岂会这么无聊,造些这样无用的东西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