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这里上演许多冷暖人间戏,到了夜晚便如舞台谢幕般归于疲惫的寂静。 付沉缓缓走出住院大楼,抬头朝天上望了一眼。 b市夜晚灯火辉煌,繁华的闹市区更是灿如白昼,但在大楼前的这片空地上,付沉得以见到b市黑漆漆的夜幕。 他的身体虽然已经康复,却仍然虚弱,站立不久就会喘气。 付云正忙着将行礼搬上车,看到抬头望天伪装成柱子的猫,不由皱眉。 快进车里去,在这杵着做什么? 付沉听话地爬上车:下雪了。 嗯?付云也抬头看了一会儿。 没有吧。他钻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话说b市得有三年没下雪了。 窗外夜色黑漆漆的,付沉认真地观察着世界,不知在想什么。 我也好久没见到雪了,以前住在卓玛家倒是每天都能见到;上一次去滇西,也没碰上下雪。 付云唔了一声,没有接话。 . 车内静悄悄的,但谁都不想打破这种宁静,只有车外的世界偶尔有喧嚣声一晃而过。 当然不是因为仍然在冷战,冷战那点温度在离别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付沉只是想享受一下两个人难得的相处时光。 下雪了。付云低低地说。 他往车前窗看去。 那里细细密密降下星点雪花,一开始只如错觉梦幻,而后逐渐变得真实、清晰,不知不觉间,就在车前盖附上一层静静的白。 老宿舍楼底下路灯也是一样年暮,铁柱上漆的白皮早已如落叶哗哗剥落,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柱子和一盏昏黄老灯,伫立在孤独的夜里,聆听千家睡意。 付云将轮椅塞到楼梯间,省去每天外出时搬上搬下的麻烦。 方一转身就看到猫咪裹着外袍立在雪里,身形微微晃动着,似在享受初雪。 在楼下站着看总归对大病初愈的人不好,付云还是将猫咪劝回了家里看雪。 猫咪离家三个多月,东西仍放在原地没有移动,但家里属于他的气味已经逐渐淡掉了。 付沉坐在沙发上,目光在屋中摆设间流转。 付云可能感受不到,但他作为一只猫科动物,自然能嗅到自己在领地上做的标记,譬如他最喜欢 躺的沙发位置,吃饭专用的椅子,付云床上的一方角落。 现在这些地方气味消散,有了些落寞的味道。 尽管付云精心打理复原,也还是掩不去原主离开三个多月的事实。 他忽然有些心疼。 付云将家里所有属于三口之家时期的东西全都保留了下来,还原度惊人,就算付沉有时候调皮玩闹开了,他也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处。 旧物或许能被精心保留,可曾经得到的爱却再也没有办法寻回了。 它的孤魂只能寄存于某块记忆的碎片,等待某天被无意中触碰,然后如蛇蝎一般,跳出来对着肉做的心就是一口。 付沉拉开阳台的门,搬了张小马扎坐出去。 初雪静谧素冷,纷扬间远处灯光朦胧轻缈,他坐在昏暗的阳台上,好似俯瞰着世间。 付云寻了一圈屋子没找到猫,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一个安静的背影。 一件厚重大衣搭上肩头,付沉回神望去,见付云也扯了张小马扎坐在他身边:累了吗?是不是该睡觉了。 付沉下意识往他那边靠了靠,轻笑着低声道:在看一会儿嘛。 付云就回身把客厅的灯关了,周遭先是漆黑,而后在夜的背景下,飞雪如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