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擦过脸侧,付云一惊,偏过脸来察看了一下猫咪的情况,发现他的手臂又被子弹划开一道伤痕。 付云顿时怒不可遏,但现在敌情我弱,只得撤退,以待反击。 这四天里,他们一直像待宰的羊羔一样被不断追逐。付云做的最坏设想变成现实,这个裂谷底不但有着被雪崩冲下来的山魈,还有悲喜神中寅的那群人。 雇佣兵集体被冲下来时装备齐全,付云甚至撞见了他们一台废弃的装甲车;而山魈肯定至少有一头母兽在谷底,因为它们的数量在不断增加,雪崩同样冲下来很多尸体,成了这群嗜血兽的集体狂欢。 而他和付沉,只有彼此。 付云调整自己的呼吸,控制前进速度,在前方一处狭窄的岔路口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道,新添上的足迹与先前路过时的足迹重叠,雪地上纷乱不清,一时难以辨别他逃向了哪个方向。 猫咪,你看前面那个是什么? 嗯?付沉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努力瞧了一会儿,是岩石,一块岩石。 答对了,真棒。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付云心疼得不行,却还要故作镇定地安抚他,先不要睡。 好 这件事还要从四天前说起,四天前的早晨他们在雪谷底醒来的那个早晨,出来后便碰上了觅食的山魈。 又是好一通打斗,猫咪狂怒地拦在前面,挡掉了大部分的攻击,全身挂彩。仅剩的一点弹药打尽,二人险险赢得了在雪谷的第一场胜利,山魈的实体堆满十字路口。 然而到了第二天,他们在寻找出路时再次经过那个路口,竟发现有更多的小山魈出现,就着前一天的山魈尸体同类相食,又是好一通追杀战。 才摆脱掉山魈,却又误打误撞地发现了悲喜神的临时驻扎地,子弹猝不及防袭来,付沉迅速挡在他身前,被击穿肩膀。 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这几天一直处于落下风的状态,猫咪拼得一身伤,而他的头仍旧疼痛,也不知转运的时刻什么时候会到来。 精神高度紧张集中,付云根本顾不得脑内的剧痛,一边留意身后追来的动静,一边盘算路线,打算绕一个弯,回到最大的那个分岔路口。 那上方有一处极隐蔽的洞窟,还是猫咪先发现的,悬藏在崖壁内侧,被风雪遮挡住了洞口。他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摆脱掉这群如鬣狗般穷追不舍的雇佣兵,带着猫咪藏到上面去。 付沉的右腿滴滴答答落着鲜血,被母山魈啃的那一口很要紧,伤口一直无法愈合,现下边缘甚至有泛黑腐烂的趋势,付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被母山魈嚼了嚼似的,一口吐在雪地上,碎得稀巴烂,又痛又无助。 又转过两个小弯,追兵的响动离得远了一些,付云观察了一下地面的足迹,喃喃道:还可以,现在我们绕到他们后面了。山魈也在按着路线走,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碰上。 他迅速藏进先前探查好的雪窝中,以积雪将血迹和足印掩盖住,随后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将付沉藏在身后,静静等待着。 雇佣兵很快追了上来,吵吵嚷嚷着,黑色靴子狠狠拧过雪地,将原本便凌乱的痕迹弄得愈发不清晰。付云如潜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大猫,金黄的眼眸里沉着镇定,澄澈倒映出一双双靴子快速跑过的阴影。 这群追兵估计是寅的亲信,还好他们之中没有兽人,否则他们一身浓重血腥味,藏在雪窝底下还真说不准会不会被抓到。 脚步声消失很久之后,付云才缓缓活动一下曲起来的腿,回身看一眼猫咪。 付沉蹙眉闭着眼睛,可以看出来正在尽力保持清醒,至少还没睡过去。他将猫咪那只受伤脚上松开的包扎布重新系牢,又安抚地亲了他一下,再撑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之前那个山洞里了。 付沉睁开眼,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忍耐。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付云又在他额上吻了一下,重新将他背起,推开雪窝前遮挡的雪堆爬了出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