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都说,卓玛每次都不好意思。付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到底是在打什么暗语。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似懂非懂地参透了一部分暗语。 付云不是对吃饭上心的人,但餐桌不再是他一个人的餐桌,看到付沉天天面对一桌子绿色苦着脸,他于是不得不买了本菜谱来研究。 不得不说他在做菜上还算有些小天赋,有了几次失败经验之后,付沉逐渐看不上外面的餐馆。 沾满椒盐的大虾虾壳酥脆,经小米椒爆炒过后却不带多少辣味,整只虾塞进嘴一咬,虾壳咯吱作响,虾肉筋道鲜美,忒有嚼头;茄子块勾芡收汁,茄肉米白柔软,纤维勾连,咬一口下去,只属于茄子的韵味在嘴里荡漾,咸鲜味都正好;烤得滋滋冒油的鸭连皮带肉片下来,裹进厚薄正适的面皮里,夹进多种佐料,刷上浓香的酱料,卷起,再蘸一些,直接全部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肥而不腻的皮酥脆崩开,一口再来一口。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付云牌的烤肉。这家伙简直什么都能上火来烤,家里有一段时间一到夜晚就架起漆黑的小铁炉,幽幽白烟升腾进夜色之中。 果木炭红热,焰光灼灼,以果木树枝串起大块羊肉,不加孜然,不加任何调料直接上火烤,表面焦黄滋滋冒油时撒上一把粗盐,翻转几下便可出炉,咬一口肉质紧实,咸香正好,肥瘦正适。 付沉搬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出来一串吃一串,吧唧着嘴,难得安静无话。 味道还行么?让我尝尝。 正咬住一块拔下签子,闻言仰起头。付云从猫咪嘴边咬走那块羊肉,顺便给了猫咪一个吻。 他嚼了嚼就咽下去,舌尖意犹未尽:我觉得可。 太可了。 付沉觉得这么吃下去他非得成一只胖猫不可,原本皮毛蓬松就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胖子,再管不住嘴就成真胖了。 但每次付云搬出那个该死的烤炉,他还是屁颠颠地凑过去,两眼放光,举四爪支持。 吃完烧烤时付云照例会啃一条黄瓜,偶尔是半根胡萝卜,跟兔子似的。一边吃一边看书,付沉躺在他腿上玩手机,偶尔手累了就把手机拍在肚子上,抬眼睛静静看他。 他觉得付云看书时专注认真的模样真好看,或者说这人认真做什么事时都很好看,心无旁骛,一心一意,无端令人感到温柔宁静。 付云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书本上。待他将黄瓜碎儿完全咽下去之后,俯身轻柔地吻下去。付沉的眼角带着笑意,顺从闭上眼睛。 植物果实的清香弥漫在唇齿之间,如同他给付沉的感觉一般,简单干净。不知什么时候起,付沉一闻到黄瓜的清香,就联想到自家那个温柔活泼的付云。 有时家里来不及开火,二人就在家附近的一家饺子馆里吃酸汤饺子。 老板娘一家是地道的北方人,不开外卖,只专注着做堂食。付云他们下班的时间不固定,但大概率都能避开下班的晚高峰,可无论什么时候去,店里都是有人的。 老板娘将胡椒用得正好,酸辣的氤氲香气扑进鼻子,立刻就激得人牙口一酸,津唾源源不断。咬开半个饺子,往里灌进酸辣的汤,肉味鲜美,和着豆角馅儿香脆甘美,爽快无比。付沉一顿总能吃下两人份,还不包括付云默默添进他碗里的那些。 有一天他们碰上了晚高峰,店里人多得挤不下,好不容易才占到个在角落里的两人座。付沉剥开一个茶叶蛋,将付云不爱吃的蛋清剥离出来吃掉,递给他卤得很入味儿的蛋黄。 酸汤饺子很快就做好了,付沉去端了两趟,才把四份全都端过来。 正狼吞虎咽吃着,店里突然进来一位大爷,一口浓重方言不客气地大声道:一碗酸汤的猪肉白菜馅儿! 这大爷插队插得忒不客气,引来不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