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就不要想了。周家送的下人都要在咱家们住下了,明蓁怕是去不成京城了。” “不能吧?”曹氏不相信。 “明蓁今年都十六了,她的亲事不能再拖了。周家不把她接到京城怎么相看人家?” 姚家人都默认明蓁是要嫁去京城的,曹氏心里虽嫉妒但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的舅舅是京官呢。 “相看?”姚明珠的笑容有些诡异。“说不得明蓁只能留在咱们安县相看了。娘,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女儿吧,我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呢!” 曹氏在她的额头虚点一下:“你个不知羞的丫头,娘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明蓁若是能嫁入高门,你的身价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即便是嫁不到京城去,咱们县里那些富家子弟还不是任你挑。” 明珠很不服气:“娘,你怎么就知道我嫁的夫君比不过她姚明蓁。我也不要嫁什么富家子弟,就要嫁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以后夫君高中,我就能得封诰命夫人。到那一天,明蓁见了我也是要叩头请安的。” 即便在曹氏心里再偏宠自己的女儿,也不敢想象这种可能。 “珠珠呀,考功名没有那么容易。你爹读了三十多年的书到头来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中。咱们县里的秀才也有不少,可是中举的却是屈指可数。像你大伯一样金榜题名入朝为官的更是凤毛麟角,娘去哪里给你找这样的人家?” 怎么会没有呢,明珠心里得意,孟玉堂不就是吗?他可是状元郎,他们安县百年间也只出了这样一位青年才俊。就像戏文里说的,他肯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知女莫若母,曹氏见明珠脸色微红,满眼都是羞意立刻就明白过来。她又急又恼,逼问道: “珠珠,你是不是被人哄骗了?你这丫头真是糊涂!到底是谁哄得你迷了心?” 曹氏迅速把明珠能接触到的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立刻就想到今日明珠对待孟高氏过于热情了些,不由起了疑心。 “是你哥的哪位同窗?不会是……不会是孟家那小子吧?” 见姚明珠低着头不做声,曹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不行,绝对不行。孟玉堂虽然是秀才,可是他家穷得叮当响,孟高氏一身的病,就是个药罐子。况且他们家和族中的关系也不睦,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读书的银子都凑不齐,指望什么考功名?” 明珠当然知道这些,可若非如此凭着孟玉堂的相貌和才学又怎会一直没有定下亲事。明珠也懒得和她娘辩解,反正孟家很快就会上门来求亲了,到时候她再说服她娘答应下来就是。 曹氏不想女儿嫁给一个穷秀才,周氏也在发愁明蓁的婚事。 虽然如今周氏随着夫君在乡下种田教书,但她毕竟出身官宦之家,自是希望女儿以后也能嫁个有功名的夫婿。 安县地方不大,县中有些才学的适婚学子屈指可数。姚思礼虽是进士出身,但姚家家世底蕴并不显,况且姚思礼辞官是因为得罪了张首辅一系,安县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更不愿意牵连到其中。 若是选个无依无靠的寒门子弟,周氏还要忧心他家中亲人品性,万一遇到一家子是那等粗俗贪婪之辈,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夫人不要心急,离着秋后还有些时日,咱们用心打听一下总会给蓁蓁寻一门好亲事的。” 周氏也只盼着如此了,“这些年总是唯恐委屈了蓁蓁,大哥大嫂那里也是一样,把亲朋旧友家中年纪相仿的男儿考察了个遍。容貌不佳的、品行不良的、才学不显的都入不得大哥的眼。哪料到如今却生出这桩事来,倒让我们进退两难了。” 姚思礼何尝不是这样想,女儿生得花容月貌,且又冰雪聪明秀外慧中,他也觉得没有哪个臭小子能配得上。 以往他从不着急女儿的亲事,可如今却不得不抓紧了。 “夫人,若说起来,我心里倒是有个人选。” 周氏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夫君说说看,是哪家的儿郎?” “也不是旁人,夫人也是见过的,就是孟家的孟玉堂。此子一表人才,平日里也是洁身自好,实乃谦谦君子。更难得的是他天资聪颖,才华出众却又谦逊好学极为上进。吾观之,其前途不可限量。” 周氏一直知道自家夫君很是欣赏孟玉堂,曾经不止一次夸过他。他虽是生在乡间,但却品貌非凡,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以他这样的才貌和明蓁倒也般配,只是…… 周氏想到今日明珠的举动,不免多了几分考量。若真是明珠和孟玉堂有什么瓜葛,那就决不能给明蓁相看,总不能闹出姐妹俩争一夫的笑话来。 不过,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关系到明珠的名声周氏不会随意说出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