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大一考取驾照后,出门就没怎么坐过地铁了。 这次是四年以来的第一次。 尔嘉肆按着自己头上的贝雷帽有些一跳一跳地走进地铁站。她本来打算用手机刷地铁的,但是一看到廊柱一侧摆放的购买地铁票的机器,她想起来小学时第一次随父母到大城市安家,第一次坐地铁,就是买的实体票,她记得那时候的地铁实体票就外形来看,跟一元硬币差不了多少,仅仅是厚度厚了些,她便将手机从乘车码的界面退了出来。 尔嘉肆有点想知道现在的地铁实体票是长什么样子的。身为一国栋梁的研究生,她似乎脱离生活实际已然很久了。 好在她有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将钞票边缘对齐塞进机器,尔嘉肆看着旁人对着购票机界面扫码的时候,有种小孩子恶作剧的感觉。但也并没能完全复刻当时的感觉,再伸手拿票和找余的现金,她能够感觉手上的实体票只有一枚。 而当年和父母一起,她从购票机的出票口拿到的实体票可是有足足三枚的。 到底不复初衷。 而这时候,有个衣服穿着很是妥帖的中年妇女凑到了尔嘉肆面前,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钱包,钱包一侧被人划了道口子,她操着一口地方方言:“美女……这过年串门呢,路上被人偷钱了,这差点钱回去,借个十块钱搭个地铁撒……” 尔嘉肆点头,她拿出手机:“你支付宝转我,我拿零钱给你。” “俺们手机没电了,有电也不会在这地铁站找人借钱啊。” 尔嘉肆左右四顾了下,在入口处看到一个主要卖红薯的报刊亭,这种报刊亭这几年在路上基本上是见不到了,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报刊亭有供应共享充电宝,带了人过去,才发现这手机是坏了,并不是没电。 妇女当时就难过起来:“这怎么回事,就出趟门,钱被偷了,手机也坏了,俺们回去,老爷们可要揍俺了……” 一般剧情到这里就该给钱了,不过,尔嘉肆将手机转到拨号键,她低头问:“阿姨你老公的手机号应该还记得吧?” “什么老公的手机号?” “阿姨你手机坏了转不了钱,但是你老公可以接电话,在那边转了钱给我,我就能拿零钱给你了。”尔嘉肆的一双眼睛目光十分清亮,仿佛在那双眼睛之下,一切恶行都无所遁形。 妇女拿着坏手机的手瑟缩了下,她不由得嘟囔了句:“不借就不借,整那么多幺蛾子干什么?就十块钱而已,看把你稀罕的。” 尔嘉肆没做声,单单是翻弄着钱包里一把一把的钞票,或红或绿的,都是五十往上走的大额钞,竟没有一张小于五十的。 看得妇女有些眼馋,但她的确找不到谁来扮演她的老公:“美女啊,俺们在家可不行了,这丢了钱,坏了手机的事情要是被俺们爷们知道了,俺们回去可没有好果子吃,你就给个十块,我记下你的手机号,回去就转你钱……” 尔嘉肆合上钱包:“我的支付宝账号是用邮箱申请的。” “但现在的支付宝一般都绑定手机号的吧?” “我的手机号以前给别人绑定了,后面一直没换回来,要是直接输号码,可能有两个用户,会混淆的。” “那你还让俺爷们接电话转账……” “十块是吗??” “二,二十。俺们还有个姑子在地铁口等俺们呢。” “……”尔嘉肆没听中年妇女话说完,就走了。单人坐地铁去机场都不要十块的。 这并非是她向来习惯的做法,换做往常,如果她觉得对方是个骗子,一定是要为对方透支这个社会的良心感到义愤填膺,至少要找上地铁站里的志愿者说上一次这件事。但现在,她的内心却充满了冷静。 仅凭这样的了解还无法断定事实,她只是从个人的角度来讲,不愿意为这样的良心买单。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呢? 到咖啡店前路过了一家花店,尔嘉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一句话:而达洛维夫人却说她自己要去买花。 去葬礼的话,买上一束花确实要好一些。 被这样的想法牵引,尔嘉肆推门进入了花店。她买了一束银莲花。 没想到昨天咬了她的小胖子是女店主的儿子,那小胖子看到她很是吃惊,但今天尔嘉肆不打算计较这回事,她拿好小胖子包装好的花,踩着风铃声离开花团锦簇的花店。 ※※※※※※※※※※※※※※※※※※※※ 好吧,我以为十章之内能够写到预定章节的,但是似乎并不能,再说再说。 银莲花话语,以下来自于百度: 失去希望。 渐渐淡薄的爱。 期待被抛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