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苦水。 时泾与贺凛在一旁直皱眉头,只听司马厝突然吩咐道:“时泾,驱蝇赶虫,做不好自个儿全吞进去。把这些个堵门口的玩意也全清理了。” 时泾一怔,慌忙上前赶人,板着脸道:“小魏公公这尊大佛我们侯府供不下,还请另择他处。” “哎呦喂!”魏拾被推搡着后退,不甘不愿地和时泾拉拉扯扯,脸上现出屈辱的神情,“敬酒不吃吃罚酒,做人可别太嚣张,得罪我们老祖宗回头必遭清算……” “闭嘴,滚你的!” 清一色的小黄门被贺凛堵着左右为难,也只得慌忙地把搬出来的礼箱又重新搬进马车里。 场面乱成一锅粥,照夜白安静得任凭被牵着来,又即将被牵着离开。 “哦对了。”司马厝刚重新踏入门槛,却又反悔似的转过脸来,直勾勾地盯着照夜白雪白无暇的身躯打量,目光似乎带了点邪恶的意味,“照夜白留下,宰了烤马肉犒赏军士也未尝不可。怪身娇体嫩的。” 像它的前主人。 魏拾怔愣片刻才突然反应过来,往地上狠啐的一口骂道:“龌龊!” 府内常年人稀,只伶仃仆役打扫却也不落杂尘,屋舍俨然比起在朔北军营饮冰寒枕不知温稳多少倍,只是与“家”的烟火气沾不上边。 “这屋够气派,歇着舒坦。”时泾步入里堂再次啧啧感叹,却在给司马厝脱下外衣上药时看到他肩膀恶化的伤势时神色一暗,“爷也能好生养着了。” 司马厝只淡瞥他一眼。 他见过了世家子锦衣玉食阁楼中,却甘赴边野宿冷沙,住行不论。若安定太平,身处浮萍亦可安憩;若盛世将倾,高枕锦衾亦是难眠。 府内下人摆好热茶,轻手轻脚恭敬退下。屋内一片静默。 时泾咳了咳,道:“老贺你当初上哪鬼混了?兄弟饿着肚子巴巴等你老久半点消息没有。” 贺凛咬牙道:“我受命不敢懈怠,然一路哨卡不得粮饷消息,押运官敷衍多时始终没给说法,故狠下心快马加鞭赶赴澧都请求面圣。” 时泾急问:“后来呢?” “不见圣上,只识魏玠。”贺凛面有愠色,“魏玠那帮走狗拦着,将我置在一处犄角旮旯地儿,我连御门都进不着。” “这明摆着要刻意隐瞒!粮饷十有八九就阉党给贪的,这上赶着赔礼道歉估计就是因着这事!”时泾气道。 “皇上此次下令停战议和少不得佞宦吹的耳边风,这帮奸邪献媚居心叵测的鼠辈!”贺凛凝重道,“朝廷被搞得乌烟瘴气,侯爷此番抗旨,恐……” 司马厝的手沿着细腻茶杯壁摩挲转玩,嘴角勾出嘲弄。 时泾所说也是他心中所想,深埋下的矛盾注定不可调和,那便只有抵死撕咬。 他落了杯盏在桌面叩出沉闷的声响,抬眼时眸中已是狠决一片。 *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赠郭将军》,本意社稷和风,将军安乐,在此处作反讽。 (本章完) 第11章 国士恩 他在掘地三尺,徒有不甘。 翌日即是犒赏军筵。 自古将帅立功回朝受帝王亲自接见,设宴接风洗尘,在文武百官面前赐下功名赏礼、加官进爵以示荣宠。 司马厝可没觉着自个有这福分,再次进宫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路上遇到的官员看他时神色各异。 他索性就挑偏僻的宫道走。 宫道灌木并不少见,而深秋银杏虽少却聚集,满头叶簇如兵至都城尽带黄金甲,凛然威风又从容自如,落地时亦铺成锦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