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慕期不拥着她了,却也不扶她起来,她只能别扭地按在坐垫上勉强撑着自己。 只是刚醒来身上无力,才离了钟慕期怀里,马车就是一个颠簸,她手下一滑,人又重重摔了回去,惊叫一声,双手也下意识地搂住钟慕期的脖子。 两人离得太近,李轻婵脸上通红一片,连忙放下手后退一些,想要再次努力起来时,被揽住了腰、托住手臂扶了起来。 将李轻婵扶至一旁坐稳了,钟慕期主动开口:“阿婵睡得太沉,滚到地上两次都没醒过来,表哥才扶着你的。” 李轻婵抓着茶盏饮了一口,茶水半凉,一口下去脸上的热度消了几分。 她因为那毒确实多眠且睡得沉,马车又摇晃,的确有可能摔到地上都不醒。 可不是说扶着吗?扶着还能扶到怀里去了? 钟慕期能听见她心里话似的,道:“是阿婵你觉得靠着睡不舒服,非要往表哥怀里钻的。” 这李轻婵就无从得知了,但她感觉不应当,自己睡姿向来是还可以的。狐疑地瞧了钟慕期一眼,她轻哼一声转过了头。 近些日子以来,她总觉得钟慕期时刻都在耍着她玩,好多话不可信。 就拿今日跟人说她又吐血晕倒这事,扯起谎来面不改色。 他们俩是借口看病出府了,平阳公主就该担忧发火了,誉恩侯府这几日怕是都不能有安宁日子了。 尤其他还不直说罪魁祸首是钟西钿,偏要说什么“绿衣裙”的姑娘。哪个姑娘还没有一件绿色衣裙了? 钟西钿若是承认了,那就她一个人倒霉被平阳公主教训。 她若不是承认,依着平阳公主的性子,肯定得把侯府上下丫鬟小姐妻妾等全都翻找一遍了,好把这“绿衣裙”找出来。 李轻婵顺着这思路想了一想,心中一动,转过身对着钟慕期道:“表哥,你是不是故意不直说是钟西钿骂我的?” 钟慕期手中还拿着书,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想……”李轻婵有点害羞,偷偷挠了挠脸,凑近他低声道,“你想让姨母对所有人发火,姨母火气越大,侯府的人就越知道不能欺负我,是不是?” 钟慕期道:“哦,那骂你的人是钟西钿?我没认出来。” 李轻婵笑起来,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她都很高兴。 若这话是假的,那就是李轻婵猜的都是对的,他是想以儆效尤,让侯府里的人都害怕自己,再不敢欺负自己。 若是真的,那就是在钟慕期眼里自己比侯府里那些堂妹们重要,他认得自己却不认得那些堂妹,那钟西钿说的什么亲疏远近就更不用理会了。 李轻婵心里暖烘烘的,笑弯了眼往钟慕期身边凑去。 她歪头去看钟慕期手中的书,可两人中间隔着张矮桌,她看不清,就腻着嗓音问:“表哥,你看的是什么?” 钟慕期看了她一眼,将矮桌微微推了一下。 李轻婵明了,忙敛着裙子退开,等他把矮桌推到了自己这边,再躬着身子移到了钟慕期身旁,挨着他一起看书。 看了几行,李轻婵就犯了晕,老实道:“是兵书啊?表哥,我看不懂。” “看不懂去吃零嘴。”钟慕期道。 矮桌的小屉里放着些干果蜜饯,李轻婵取出来吃了两口,心里犯了怪。她都睡了一觉了,要去找孟梯早就该到了,怎么马车还没停? 她想看窗外,就跟钟慕期说:“表哥,我想换下位置。” 钟慕期没答话,兀自看着书。 李轻婵瞅瞅他,再瞅瞅他身旁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