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分开,李轻婵就觉得身上凉了几分,她双手撑在坐垫上,两只小腿来回踢了几下活动着下肢,余光却控制不住往旁边瞅。 他被自己压着躺了这么久,腿也该麻了吧? 李轻婵偷偷瞅着,被发现了,钟慕期道:“阿婵怎么了?” 李轻婵忙移目,她心里还是觉得怪异,于是不再看他,偏过头背对着他去开小窗,打开了一条小缝,看见外面飞檐翘角的房屋。 时近午间,街边酒旗飒飒,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不停,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她身上卧被已滑至双膝,倾着身子往外看时,披在身后的长发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到胸前,发尾在空中荡了荡,就那么垂着了。 李轻婵看得认真,没察觉身后的人也在看着她。 深沉的视线扫过她因为这动显得格外顺滑的脊背和不盈一握的细腰,爬上她单薄的肩头,在那上面停留了会儿,最终落在那伸长了的修长的脖颈上。 那脖颈高高地扬着,白皙光滑的,十分脆弱,仿佛轻轻一拧就能给折断了。 李轻婵正看到街边抄书代写信的先生,心想若是以后真的要自力更生,那自己也是可以做这个的。 正想着,冷不丁地被人触碰了下,她刚想转头看回去,就被扣住了后颈。 那只手微微用力握着,虎口处薄薄的茧子擦着颈后嫩滑的肌肤,让李轻婵下意识地展开了肩、仰起了头,口中发出一声低呼。 “表哥……”热流从后颈蔓至心窝,李轻婵感觉那手上力气还在加大,动作有些粗鲁,偏又刻意控制着力道,像是留着一分缱绻的温柔,让她心底再次漫上怪异的、让人害怕的情绪。 李轻婵心头悸动,身子抖了下,“松开了,表哥……” 她像被掐住脖子的弱小动物,软声软语地求饶,很快让脖子后的手松开了。 陌生的感觉来得突然,退去也如潮水般快速。 李轻婵按住狂跳的心口扭头,见钟慕期神态自若地开口到:“阿婵你挡着表哥了。” 李轻婵张着口微喘气,耳边重新听见了街道上杂乱的叫卖声,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几眼,被他坦然的目光看得陷入自我怀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可以看那边。”李轻婵努力平复着心跳,朝他那一侧小窗努嘴。 她身旁的小窗还开着,钟慕期视线从她脸上错开,向外微扫了一眼,道:“可是表哥想看的东西在你那边。” 李轻婵转身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见外面是一个热闹的酒楼,门口小二正搭着汗巾招呼客人。 她看见了酒楼,鼻尖也嗅到了香气,肚子跟着咕噜叫了一声。 “表哥有些饿了。”钟慕期适时说道,“阿婵能否陪表哥去填填肚子?” 李轻婵脸微红,瞄了他一眼,低声道:“那就去吧。” 马车停稳,钟慕期率先下去,外面人多,他没再去抱,只是把手递了过去。 李轻婵扶着他的手下去,她身上不舒服,动作十分缓慢,脚落到了地上,偷眼去看钟慕期,没在他脸上瞅见一丝不耐。 心里又嘀咕了起来,觉得他私下虽然总是欺负自己,可在外面还是很温柔体贴的,没有伸手抱应该时怕被人看见,怕坏了自己名声。 她心里想着,与钟慕期一起被小二迎上了楼。 李轻婵步子迈得小,提着裙子全神贯注地踩着楼梯,也就没看见他身旁的钟慕期视线在大堂内扫了一眼,目光一个人影身上略微停顿。 那人就是方延了,他近日总是神不守舍,眼一闭脑海中就映入一个攀枝折梅的纤弱身姿。 那姑娘肤若月中积雪,吹弹可破,眼眸清澈顾盼生辉,光是漫不经心的一个瞥眼,就让他心中骚动不已。 后来他与人打听了才知道那姑娘就是李轻婵,是被他妹妹推得吐血的苦主。 在见到李轻婵之前,受他母亲和妹妹的影响,方延对李轻婵并没什么好感,遑论他家中因为李轻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