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身子在水里,只露出了个脑袋,还想往里缩,低声咕哝着:“我才不要别人碰我呢。” 浴桶中点了香露,宜人香味被蒸腾的水汽蕴得很重,化为无形的蛛网一样黏在人肢体上,将人拉扯缠绕。 钟慕期视线从李轻婵脸上往下移,看到了自己被她抓着放在水中的手掌,水面浮着几片花瓣,将水下风景遮挡住,只能隐约看见一抹粉红。 他看了没几眼,手忽然被抬起扔到浴桶外。 钟慕期再看向李轻婵,见她满面赤红,拢着水面花瓣把它们都聚到身前来。 钟慕期失笑,道:“嗯,阿婵只让表哥碰,只让表哥咬,是吧。” “谁也不能咬……”李轻婵说了一半没了声,是被他捧着脸亲了上来。 两个一个坐在浴桶里仰着脸,一个俯身弯腰。钟慕期亲得很温柔,尤其关照她唇上被咬出来的小小伤口。 李轻婵被亲得云里雾里神志不清,抓着浴桶的手臂渐渐没了力气,身子却缓缓往上,无意识地追逐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松开,她脸上还湿润着,若三月的雨后桃花,娇艳粉嫩,双目却失了神,急剧地喘着气。 耳边模糊听见钟慕期道:“露出来了。” 李轻婵还沉浸在方才的热枕中,没有明白他的话,又听他低声重复道:“表哥可全都看见了。” 李轻婵这才回了几分神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半边身子出了水面,湿淋淋的小衣紧贴在身上,露出的上半部分还黏着一片花瓣。 臊意爬满了脸,李轻婵急忙坐回去,黏在身上的那片花瓣入了水,又重新浮起,被微漾着的水面荡来荡去。 没荡几下,被一只手夹起。 “不许捡!”李轻婵红着脸去抢那片花瓣,可是钟慕期抬高了手她够不着。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片花瓣在他手中被捻动,没脸地捂住了眼。 “喊侍女进来吧。”钟慕期又碰了碰她淋湿了的秀发,道,“等成亲后,表哥再亲自给阿婵洗。” 钟慕期说完就出去了,但他走的不是房门,而是通往李轻婵卧房的小侧门。 李轻婵埋在水中冷静了好久,才褪了脸上的热,高声唤了侍女。 她这一洗用了许久时间,回房间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怕钟慕期还在她房间里,结果进去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问了侍卫才知道,他出去了,让李轻婵累了就睡会儿,等亥时左右再回公主府。 李轻婵没什么睡意,吃了点东西思索起今日的事情来,觉得他可能是去找四皇子算账去了。 她很担忧,但除了担忧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又想起那姑娘说的话来。 李轻婵不信那姑娘说的话,相比较陌生人,她还是更信自己表哥,但那姑娘说要多观察注意身边的事,她倒是听进去了。 她这会儿定神想了想,发觉自己身边的飞鸢是钟慕期安排的,别院的侍女是他安排的,看病的大夫是他安排的,吃的药也是…… 这有什么好注意的,难道表哥还会害自己吗? 李轻婵懵懵懂懂想了会儿,喝了药,慢慢有了困意,被扶去床上睡下了。 许是因为今日这桩事吓着了,此刻在安全的环境中,李轻婵睡得很沉,被人抱起时惊了一下,听见钟慕期的声音又重新陷入了睡眠。 她睡前还想着那姑娘说过的话,结果迷糊做了梦,再次梦见了那只大蜘蛛。 等她终于睡饱了,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匆忙检查起身上,好在那终究只是个梦,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大早上就阳光明媚,挽月服侍着她穿衣时道:“昨日韩二小姐晕倒,小姐你凭空不见了,可把公主吓坏了,幸好飞鸢看出点问题,急忙去寻了世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