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说不清楚,那寡妇非咬定我爹逼奸她,那我们就去公堂上当众拷问拷问她的良心何在?她不是善良忠贞吗?她不是贤良淑德吗?那她怎么忍心无端去害别人的性命?” 顾玉汝是面无表情的。 打从从县衙里出来,她几乎都没有什么表情表露,甚至是顾大伯发愁,孙氏哭泣不止,她依旧是波澜不惊,唯独说到去拷问此人良心时,她言语中透露出一股激动。 这股激动很深沉,就好像这股冤屈埋藏在她心里已久,此时此刻才问出来。 太久了,久到顾玉汝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段含冤莫白的日子,久到她以为自己忘了那段被人指指点点的岁月。 不管她是重活,还是未卜先知抑或是神灵眷顾,她就浑当自己多活了一世。 两世了,该有个答案了。 . 夜。 县衙大牢里,已经点燃了灯火。 “刘头儿,你又何必可怜他是个读书人,还专门将他单独关了起来。方才我在上面,听人说家里人来过了,没人敢收银子,看样子是不成了。” 穿蓝青色短褐、胸口上印了个‘狱’的圆脸狱卒,将手提的油灯放在桌上,一边说一边在桌前坐了下来。 已经掉了漆的方桌,上面摆着几个菜,还有一壶酒,另外两个狱卒正在喝酒。 而被称呼‘刘头儿’的正是其中一人。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脸色白中带着青,浓眉细目,看着似乎有些病弱之态,可整个人却生得高大魁梧,正是这县衙大牢的狱头刘成。 一个小小的狱头在整个定波县县衙不算什么,但在这县衙大牢里,他就是头儿。犯人怎么处置怎么安置,甚至怎么用刑都是他说了算。 而他异于常人的脸色也不是有病,而是待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常年见不到太阳所致。 “我可不是可怜他。” 刘成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说了。 另外两个狱卒鉴于他向来心思深沉,也不敢细问。 “怎么?收了人钱?”刘成咂了一口酒,抬眼瞅了瞅圆脸狱卒。 圆脸狱卒呵呵直笑,光笑也不敢说话,后来实在受不住压力才点点头。 “人家都不敢收,就你敢收,胆子可真不小。”刘成不咸不淡地道,让人探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圆脸狱卒干笑着,小心翼翼地道:“人家也没说要干什么,只说按规矩办事,按规矩办事。” 刘成呵呵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 “我说我怎么单独关了个人,你今晚这么多话。” 这关犯人,怎么关,如何去关,也是有讲究的。 就比如说这县衙大牢可是分几层,重案犯或是那种杀人害命等着秋后问斩的关在最里面那一层,中间关的都是那些需要长久羁押的犯人,这个长久至少是半年或者一年以上。 最外面一层,则关的是那些犯案比较轻,譬如小偷小摸之类,或是近期就要开堂审讯还未审判之人。 而每个犯人秉性不同,脾气也不同。 一个牢里关着好几个人,有些人喜欢欺负新来的人,有些人是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还有的浑身又脏又臭浑身是病,还有的直接人就是疯的…… 一般新来的犯人,谁会管你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被人打,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