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过黃烂牙是个能说会道的,当即站出来道:“人证物证俱在,相信青天大老爷定会主持公道,定会给小民这可怜的寡嫂做主!” 他满脸悲壮,人群中有许多人纷纷点头。 钱县令面露笑容,抚须道:“秉公判案本就是本官分内之事,本官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乃朝廷命官,自当恪尽职守,做一个秉公无私的好官。”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黃烂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高呼道。 旁听的百姓中也有人纷纷赞道,说县太爷真是青天大老爷,不像哪个县哪个县的县官之类等等。 总之,黃烂牙这一出十分对钱县令的胃口,肉眼可见他看向黃烂牙的目光越发和蔼了。 …… “要遭!”顾大伯突然低声道。 顾家人因为是家属,所以被准许进了公堂里面,就站在右侧靠后端的位置。与顾大伯站在一处的,还有顾玉汝和孙氏两人,顾家其他人没有来。 “他大伯,怎么了?”孙氏被吓了一跳。 第22章 顾大伯脸色不太好,解释了一番。 原来,主管一方民政的地方官员,之所以能被称为地方父母官,就在于其权利极大,至少对当地普通百姓来说是如此。 就比如说钱县令,他作为一县主官,整个县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管,从农商赋税、兵役徭役,到民风治安、治灾救灾、理断民讼等等,几乎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管的。 像理断民讼就是由他掌管,而一个案子怎么理、怎么断、怎么判,朝廷律法不可能条条框框把所有情况纳入其中,这个时候负责判案的主官他的主观意识就影响很大了。 也就是说他向着谁,他觉得谁有理,谁就可以赢。 那么谁有理呢? 可以影响一个人主观意识的东西有太多,这也是顾大伯为何叫着要遭的原因,因为黃烂牙明显占了先机,借势讨好了钱县令,是时钱县令肯定会有偏向。 本来整个局势就不利于顾秀才,大家都在同情黄寡妇叔嫂二人,如今钱县令又先入为主,形势对顾秀才更加不利了。 “那他大伯,这可怎么办?”孙氏惶惶道。 顾大伯摇了摇头:“只能静观其变。” 另一边公堂上,黃烂牙正借机跟钱县令说,因为他大嫂是个弱女子,又受到这样的屈辱,身心受创,可不可以等下应讼都有他来代答。 钱县令问了黄寡妇的意思。 黄寡妇点了点头。 钱县令也没为难,就同意了。 这边,孙氏十分紧张,又有些焦虑。 她捏着女儿的手,时而紧时而松:“玉汝……” 顾玉汝拍了拍她的手:“娘你别慌,先静观其变。” . 审案已经开始了。 负责问案的书吏先是问黄寡妇,由黃烂牙代其回答,将事情详细经过又说了一遍。 据黄烂牙所言,顾秀才是趁黄寡妇给其端茶送水时,想要强行对她进行逼奸,因为她不愿屈从,趁机高呼,被听见动静的马婶撞破并救下。 黃烂牙说得格外跌宕起伏。 在其描述过程中,旁听围观的众人不时发出惊叹诧异声,要知道人们最是喜欢听各类狗血艳闻之事,更不用说是在公堂上当众讲诉,简直是又刺激又惊奇。 大家一边听着,一边惊叹着,间或夹杂着唾骂顾秀才是个败类畜生的声音。 等描述完,黃烂牙的眼睛更红了,黄寡妇压抑地哭了起来,让围观者不禁更是同情这对叔嫂,骂顾秀才的声音几乎压过了问话声。 接着是问马婶。 马婶将当时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诸如同样的话,这两天她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所以她说得很快。 等马婶说完,外面的骂声更大了,还有人往里面扔烂菜叶子和破鞋的,只是很快就被衙役们制止了。 此时,场上完全是一面倒的形势。 顾大伯和孙氏二人脸色惨白。 …… “顾秀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秀才面露惨色。 其实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他很清楚自己是说不清楚了,案子这么快提审,还是当众公审,黄寡妇又不改口,咬死自己是逼奸她。 他昨天还能自辨说,来到官府一定能说清楚,可经历昨日的那场审问,他哪还有这种自信。之所以能撑着站在这里,是知道家人今天会来,也是知道外面有无数人在看着自己。 其实顾秀才现在也很恍然,他所学到的圣贤书告诉他清者自清,告诉他世上自有公理在,告诉他白的不会变成黑,黑的不会变成白…… 可现在谁来告诉他,公理在哪儿? 为何他明明没做过的事,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做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