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靳融催促道,他不等蒋易追着他,自己转身下楼,连一个目光也不留下。 因为他知道,蒋易一定会跟上来的。 出琴房楼时外面一片寂静,靳融刚刚从门口的台阶下去,身后就有蒋易急促的脚步声。 蒋易有丝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去便利店吗?还是……送你回家?” “你饿吗?”靳融问。 “我不饿。” 其实蒋易很饿,不过他突然不敢跟靳融一起吃饭了,不知道缘由。 “那就回家吧,我也不饿。” 一路上无话,只有交叠的脚步声。靳融走前面,蒋易走后面,一个昂首挺胸毫无在意,一个低头沉思惴惴不安。蒋易自然是不安的那个,这种不安是疑心、中计,也是掩藏。 蒋易没注意靳融突然停下来,猛然撞到他的后背。 “要休息一会儿吗?”靳融指着自动售货机的那张长椅。 没想到已经走到这里了啊,不是靳融提醒的话,他就得跟着靳融走到他家了。 蒋易不想休息的,脑子已经做好“我先走了”的想法,嘴却先说一步:“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夜里起风了,吹皱靳融的头发,他坐在蒋易身侧,偶尔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又或者是别的香味。蒋易一直能闻到这个味道,但凡他感受到气味了,就是靳融靠近他了。 比眼睛还灵光。 “天会越来越冷的吧?”靳融撑着手臂问道,“天冷了,是不是就要穿卫衣?” 蒋易木讷了一会儿:“是啊,天冷了就穿卫衣。” 靳融的话题很跳跃,忽然又说起别的:“你给我的可乐,我还没有喝呢。” “怎么没喝?” “没有人帮我开罐子。”靳融把可乐从书包里拿出来,端详半天,没有要开的意思。 蒋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把可乐拿到自己手里,轻轻一拨,“啪”地打开,有气从罐口往上冒:“喏。” 靳融双手接过,抿了一小口,愉快说:“真甜啊。” “嗯。” “喝甜的,会变快乐。” “嗯。” 蒋易总感觉有气往外冒,跟可乐一样,晃一晃,就要爆发了。他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小鹿乱撞?反正有点慌乱了,手足无措,一会儿搓手心,一会儿四处张望,没定数。 靳融又喝了好几口,终于还是喝不下了,握在手里不再动,眺望着远方的灯和树。灯下照耀着,有灰尘起舞,也有飞蛾扑灯。 蒋易也跟着看,看着看着,他就情不自禁地锁住靳融的脸。他是飞蛾,靳融就是灯——比灯诱惑得多了。 “喝不掉了吗?” “嗯。” 蒋易没想着帮他喝可乐的。 可是他的手,还是伸向靳融。 他喝过靳融喝过的可乐,沿着那个小小的罐口吞咽。常温的可乐漫进他的喉咙,甜与刺激涌进去,好像又冰又烫。 靳融在看着他,灯下靳融的睫毛忽闪,眨巴着,啥一只小鹿。 “好喝吗?”靳融问。 蒋易转过脸,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可乐的渍;他笨拙地看向靳融,手足无措地吞咽了最后一口可乐。接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睁大,靳融那只漂亮的手在他眼前放大,如同慢动作地凑近,指腹轻擦过蒋易的嘴角,带走了那滴可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