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权,不思民间哀鸣。天下百姓受其苦,有志之士皆欲除奸佞,诓社稷。 萧明温,如今的天子,便是其中的一个有志之士。 他同贤妃杨菱皆是庐阳寒门出身,乃青梅竹马,少年夫妻。 婚后一载,反姜氏彻底爆发,萧明温投笔从戎,入了军中。 彼时的赵氏大凉内忧外患,这一仗从反姜氏打到退蛮夷,竟是七年光景打马过。 七年里,天灾人祸,夫妻间断了音讯。 杨菱诞下长子,送走公婆。当了一对陪嫁的镯子,一半给公婆敛尸买棺,一半维持母子二人生计。只是乱世之中一个弱女子,到底没能护住孩子。 儿子四岁之时,母子二人得了萧明温踪迹,欲往洛阳寻他,不料途遇盗匪,二人失足滚入山崖。再醒来,已不见孩子踪影。 而这七年里,萧明温则受霍老将军栽培,得其子霍亭安引荐,一路高升。最后娶了赵家公主,又取赵家下天。 至此,建都洛阳,改国号为邺,年号昌平。 昌平四年,萧明温寻回发妻杨氏,封贤妃。 又三年,贤妃诞下帝之第七子,萧晏。 如今贤妃手中的这对镯子,便是萧明温后来翻遍十数州镇的当铺,寻回的。 “这是你的陪嫁,一个六品孺人如何担得起!”萧明温搁下碗盏,“且等等,待她真有出息了,再赐她不迟。” “七郎爱重她,便是她最大的出息。” “况且,妾身也喜欢那孩子。” 贤妃看着萧晏这一个多月来,难得的好精神,便满心满意都觉得是叶照的功劳。 对她既是感激,又是愧疚。 萧明温问萧晏,“她父亲是个什么官?” 萧晏道,“仿若是个七品云尉骑,待儿臣再去查检一番。” 萧明温颔首,“派人看看政绩,有否空间提一提。” 虽是闲聊,但父子两个论起官职公事。贤妃便撩帘去了外头晒太阳。 未几,贤妃着人进来喊萧晏,道是时辰到了,不宜久留。 成年皇子入后宫,皆有规矩时辰。 但天子宠着,原也无需这般当真。 故而,这撵的不是萧晏,是萧明温。 萧晏也不多话,顺从地起身跪安。 * 承天门前,苏合转着玉笛已经候了多时。 见萧晏匆匆而来,不由道,“殿下慢些,小心气喘不匀。” 萧晏顽疾根治的事,原只有他一人知晓,遂整日陪着演戏。 “人既来了,便飞不走。”本来昨日百花宴,萧晏去而复返沐浴更衣,苏合还好奇是来了什么人物,值得他如此。 今日晨起送药,见了叶照,便明白了一切。 王府密室安放冰棺的那间寝房内,挂着一副女子画像。 同叶照一般无二。 当然,苏神医看不懂的事也有很多。 他又极具好奇心,这熬了两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正要开口打破砂锅,就先听了萧晏的话,“你回去,送些尚好的金疮药来。” “要金疮药作甚?”苏合蹙眉道,“刀斧伤止血,不是独独配了你药吗?” “她手当受伤了,你那药用来太疼。” “不是!”苏合莫名道,“人在你府中,我们走时她好好的,也没人来传话,你怎么就知道她受伤了?” 萧晏看他一眼,“猜的。” “不,你怎么猜的?”苏合往萧晏处凑了凑,“好好说,不然不给你药。” 萧晏挪过些,将袖角从他身下拉出来,把晨起的事娓娓道来。 仿若又历一遍。 讲完,笑意便融进眼里,眼尾还有隐隐温柔色。 也不待苏合开口,亦将自己试探叶照的原委倾述说了。 苏合愣了一瞬,拍掌道,“秦王殿下好心思。” 的确,叶照入府,只靠一张脸得宠,俨然是说不过去的。要做萧晏枕边人,总得经过试探,一步步博得信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