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榻,偏过头用力的喘息,他眼眸润亮,皮肤透着薄红,光是这样一幅画面就足够叫人心跳加速,裴熠再次贴近,被霍闲抬手拦住,“先说正事。” 裴熠伸手将他的手臂推过头顶,含住他的双唇,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略有不满的说:“何为正事,有人看万里山河是正事,我看莫辜负良夜才是正事。” 霍闲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要借力起身,“我......” 裴熠一把捞起他,迫他坐在自己身上,圈着他不让他离开,说:“就这么说。” 屋里燃着炭火,一夜都不会冷,外头要来伺候的人都被修竹一侯爷有要事商谈给驱散了。 “我府上本就危机四伏,若是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边,贵妃娘娘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他总是能准确的拿捏住霍闲的要害,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一击,霍闲沉默不语,裴熠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霍闲的时候,那时他跟纪礼一行人在赛马场跑马遭人算计,受了伤,许是那时起这人就入了自己的心,纵情欲海不过是肉体上也想霸占。 “你还真是个混蛋。” “哪能呢。”裴熠贴着他耳语:“她是你姐姐,也算是我半个家人了,我看这谒都除了本侯也只有她对你还有几分真心。” “禁了足的人。”霍闲对着他笑,“还是想一想怎么护住自己吧。” “我不担心这个。”裴熠语气轻佻,宽厚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说:“阿闲何至袖手旁观。” 这话无须回应,如今霍闲在眼前便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凭他在皇宫一夜未归便能从近来流言猜到他在宫中遭遇,他笃定,即便皇上真在殿前为难他,霍闲也有后招。 裴熠身边从不缺为他挡刀之人,司漠,纪礼,修竹,以至于裴崇元庄策秋白,可这些人或亲友或下属,或师长或自己有恩于他们,唯独霍闲,他将一切都做了,却不认,他身在皇室,当然知道这些事做起来比替他挡住劈过来的刀剑要难得多。 霍闲不动声色,他盯着眼前这放浪形骸的定安侯良久之后,忽然正色道:“经赈灾一事,曹旌怕是已经对你不疑有他了,只是我很是好奇,如他这般自鸣清高的纯臣,你是如何做到的。” “曹旌是个能够扎实干事的人,赈灾那时便能看出。户部握着整个大祁的财政,他任户部尚书,看似意外,可如今看来却不然,他再清高也不过是个平凡人,是人就有牵挂。”话说到这里。裴熠忽然沉默,他抬眼看向霍闲,四目相对他忽然又改口说:“你这是在投石问路?” “你会如实相告吗?” 霍闲说得对,在这动荡的朝局里曹旌是个纯臣,他是在其位谋其政,从前在蔡闫手下办事,他稳妥,从不越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天熙帝看重,蔡闫是他姑父,户部那摊烂账,天熙帝怎会全然不知,那是天熙帝出给曹旌的一道考题,天熙帝在乎的是曹旌能否如胜任户部尚书,至于蔡闫所犯之事,大祁朝中的官员比比皆是,蔡闫在位才是蔡闫,一旦从户部下来,那他便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所权衡的。 曹旌只有蔡闫一个亲人,从前裴熠查过他,曹旌早年父母双亡,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是蔡闫将他接回家中请先生教他读书习字,曹旌纵然对蔡闫在户部的糊涂账咬牙切齿,可为着将他养他成人的恩情,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护他性命,曹旌到今天这个位置,究其根本是为了不让蔡闫落入旁人手里。 这让裴熠不禁想起此前他为保蔡闫留给自己的信笺。 旌出生之际,家道中落,门庭凄寂,人生如花落,亦随风而堕。幸得姑父不弃,于万难中悉心教导,得成今日。姑父自命不凡,浮白载笔,在萧斋灯昏中笔耕不坠,终得以成朝廷肱骨之臣,然未得报效却行歧途,旌亦子亦僚,愧满腹经纶,然大错已铸,此后唯投身报国以弥补一二,万望侯爷成全。 那封信是曹旌深夜亲自送来的,只裴熠一人知晓。 裴熠笑了笑,打算随意编个理由糊弄:“曹旌他......” “等等。”霍闲忽然出言打断,意兴阑珊的挪回目光,说:“不过随口一问,你还当真要说呢?” “你问的我自不会隐瞒。”裴熠的手指勾了勾他散在背后的乌发,随意的玩弄着。 “这可不像你。”霍闲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犹疑道:“还是那个定安侯么?” “不信的话你摸摸看。”裴熠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笑言:“如假包换。” 霍闲的手很凉,触到裴熠滚烫的脸颊很快就抽了回去,“腰牌摘了,丢了提督这门好差事,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千机营有韩通,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拼谁能按捺住,如今我连门都出不去,谒都不是还有位兵权在握的王爷么?”裴熠意有所指的说:“新岁将至,本候就当是休沐了。” “韩通肯听你的。”霍闲有点意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