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开了门,他就能结束这煎熬。 赵珣兀自沉思着,忽然察觉到手背上点点滴滴的泪水坠落,他心中一紧,捏过赵蘅玉的下巴,看见她雪白的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她眼眸中还有泪珠在簌簌地落下来,她哭得眼圈发红,却始终静默无声。 赵珣怔愣松开手,他声音艰涩:“为什么哭?” 赵蘅玉细细抽噎着,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说:“你自然是不在乎。昔年,齐襄公私通其妹文姜,今世人只知齐襄报国仇,却骂文姜淫.乱。正如你我,今后无人在意的的风流,我却是那个不知廉耻勾引皇弟的娼.妇。” 赵珣迟缓地伸出手,一点一点用指腹擦掉赵蘅玉脸上的泪,他声音渐渐有些异样的温柔,含混在漆黑之中,他轻轻问道:“所以,你只是在乎世人的说法吗?” 赵蘅玉没有回答,赵珣静静看了她良久,终于说道:“你开门,我有办法。” 赵蘅玉疑惑地望着他,眼中有惶惶的神色:“什么办法?” 赵珣冷冷笑:“总之不会让你的斐公子误解。” 赵蘅玉踌躇了半晌,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终于迈步往前走。 背对着赵珣,她一时间心绪纷乱如麻。 凝望赵珣的时候,赵蘅玉视线模糊,只见他眉眼隐在黑暗之中,专注又认真地看着她。 赵蘅玉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纵容和温柔。 明明他就是始作俑者,为何要摆出这样一副神情。 赵蘅玉压住心中惶惶的不安,她打开了门。 明亮的光一下子透进漆黑的屋子,赵蘅玉从浓稠的黑夜之中走了出来,廊下是通火通明。 赵蘅玉细瘦的肩松懈下来,她面上残留着紧张,她唤道:“斐公子。” 斐文若的视线笼在她的身上,满是担忧,而后他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屋内的赵珣,他迟疑问道:“发生……什么了?” 斐文若心中有疑窦,却不敢讲,不能讲。 赵珣站在赵蘅玉身后说道:“我受了伤。” 斐文若一惊,赵珣颔首示意他进门,赵蘅玉看着赵珣的眼色,极快关上了门。 斐文若看向了赵珣手臂上的血渍,问道:“是刺客吗?” 赵珣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碰见搜查的人?” 斐文若点头:“是六殿下在派人找陈世子。” 赵珣道:“假的,”他说,“他们是在找我。” 赵珣看着赵蘅玉,用手抚上手臂的伤处,赵蘅玉一愣,很快明白过来,顺着赵珣的话往下说:“阿珣受伤的事,不能让他们知晓。” 斐文若相信了他们的说法,他只以为他撞见了宫中的阴谋,他问道:“所以方才公主才对我说,六殿下不在?” 赵蘅玉咬唇道:“我怕牵连到你。” 赵珣冷冷一笑。 斐文若一愣,而后笑了起来,他道:“公主,我不是外人。” 赵珣冷哼了一声,斐文若尴尬地收起笑容。 当着赵蘅玉弟弟的面,他似乎太过轻浮了些。 今夜斐文若被撞见的事,有惊无险地圆了过去,赵珣望着赵蘅玉,皱起眉头:“走了。” 赵蘅玉一直注意着赵珣的动作,一直心惊胆颤。 见赵珣自始至终没有发疯,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重新望向了面前的斐文若:“斐公子,我先走了。” 说话之际,赵珣已经隔着衣袖拉着她细细的手腕往外走。 斐文若看着赵珣紧握赵蘅玉的手,心中浮起一丝怪异,但他暂时没有琢磨明白。 赵蘅玉往后拧了一下手腕,她白着嘴唇说道:“你的衣裳还没有拿。” 赵蘅玉猜测着之前赵珣将血衣放在斐文若房里的动机。 她没有漏掉赵珣拉她离开之际,望向李德海的一眼。 如果没有猜错,是赵珣让李德海差人过来搜查的。 若让他们闯了进来,在斐文若这里找到了陈宴之的血衣,那陈宴之的事就要被安在斐文若的身上了。 当真是用心险恶。 赵蘅玉望着赵珣,一字一顿说道:“你的衣裳还有没有拿。” 赵珣与她僵持良久,终于妥协似地笑了:“对,差点忘了。” 直到看着赵珣越过她走过去,在屏风上取下了血衣,赵蘅玉紧绷的肩才终于松懈下来。 赵珣大大咧咧将衣裳拿着,浑然不惧怕别人看。 他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