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竟的确是两个人,即便是双生子,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李纯渊清楚明白这点,只是理智上的认同,却与感情截然相反。 他自十六岁进宫,联姻,为的就是帮助父亲巩固如今单薄的皇权。 父亲为人忠良,一心为徐国,为皇上,为此,他选择了放弃自己这个儿子,将他交给皇帝,嘱咐他多多帮助新皇,为他排忧解难。 或许,对于他来说,父亲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对于徐国,父亲却的确是尽忠职守,为徐国,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 那他作为儿子,又何尝不愿意为皇上排除万难,助他真正地登顶。 他尤其记得那日大婚之时,新皇对他说得话。 他说:娶你并未欺辱你,朕知李太尉的长子自小聪慧,到底是朕无用,毁了你的前途,但你放心,等有一日,朕真正成为大徐的皇上,定会重新让你走上仕途的,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出尔反尔,你且相信朕。 那人明明看起来单薄瘦弱,脸色苍白,但当他那日低垂着眼,静静听他的叙述时,却又觉得新皇一定会遵守他的诺言,也一定会成为大徐国唯一的皇。 或许正是如此,新皇从未碰过他哪怕一丝一毫,他对自己总是一副尊敬守礼的模样,如同对待臣子,而非后宫的美人。 对此,李纯渊一直是感激的。 而同样的,李纯渊回以了忠心。 他愿意,为了新皇,做任何事,哪怕要他死。 毕竟君要臣死,那定当赴死。 可偏偏,新皇走在了他的前面,他在病榻上呆了整整三日,最终还是抵不过病痛的折磨,撒手人寰。 在离开之前,新皇第一次拉了他的手,告知了他这一秘密,并且让他找到此人,令其成为新皇。 新皇说,他的这个弟弟,尤其聪慧,是个有趣的人,他也自当会喜欢他。 新皇对他笑了,虽然笑得虚弱,却也是这四年间为数不多的笑。 李纯渊接了旨,偷偷将新皇运往了前几年才刚刚秘密搭建的地宫,将新皇安放在此处,又用了一日的时间,秘密找回了远在边疆小国的徐奕则。 当徐奕则出现在他面前的一瞬,多日的殚心竭虑,才终于放缓,而他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 可偏偏,下一刻,摄政王的出现,打醒了他。 徐奕则的出现不是个结束,它只是个开始。 日后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他必须保护新皇的弟弟,保护新皇唯一的至亲。 然而,徐奕则却并不听话,这令他的计划开始偏离。 他不喜欢一个不受他控制的人。 可他却依旧还是要保护他他怎么样也是新皇的弟弟。 冷静过后,李纯渊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他的表情冷静睿智,但他的动作却处处透着暧昧,他凑近身,热气喷洒在了徐奕则的脖颈处,引得徐奕则微微有点僵硬。 今日便在此就寝,本宫告知你一下朝中大臣的情况,免得你明日上朝甚至连大臣的样子都不知晓。 道理我懂,但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徐奕则发出灵魂质问。 李纯渊抬眼瞥了他一眼,眼中好似盛满了星,他的声音极低,像是在顾忌些什么。摄政王刚走,本宫担心他还未走远,正在殿门口窃听。 徐奕则绝望地低头瞥他的发顶,突然思考起来。那倒的确不必,我看你身手不错,竟是听不出殿外的情况吗? 李纯渊默默放下手中已经为徐奕则褪下的冕服外衫,整个人显得有点呆愣。 徐奕则竟然诡异地感到略萌。 就这一想法,就让徐奕则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天灵盖通往了脚下,销魂不已。 他已经走了,你也不必紧张成这个样子。 似是不信,李纯渊将外衫放置一旁,踏步走到了殿门口,将殿门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去看外头的情况。 外头的确空无一人。 李纯渊紧闭殿门,眼中微有懊恼之色,却被他匆匆掩盖,再次走近,已经面色如常。 偏偏徐奕则刚刚正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那神态变化自是没有逃过徐奕则敏锐的眼睛。 徐奕则冷不丁觉得有点好笑,他挠了挠自己的发鬓,后又觉得那冕冠太沉,便一把扯了开来,随意放在了别处。 这衣服脱了也就脱了得了,不过做我嫂嫂,还是不要把我当成他,比较好。 他是用开玩笑的话说,但听得李纯渊的耳中,却不是什么好话。 他冷冰冰地答道:新皇与你,一点也不像,本宫绝不可能认错。 ?M.dxSzxeDU.cOm